永貞帝低笑道:“朕原本還覺的朕這大兒子這些年長進了,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天真,事情都到了這般地步了,他居然還以為用那柳慧如便能死死抓著柳家不肯放手。”
“先前朕還懷疑,那太許之事與他有關,可如今你瞧瞧他這模樣,朕倒是真覺得,憑他這般心眼,就算太許的事情真是他做的,這其中也絕對還有旁人的手筆,否則就憑他自己,怕是早就被吞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陳安聽著永貞帝的話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陛下是懷疑……柳家?”
永貞帝看著身前的香爐:“柳相成城府極深,柳家更是他心中死穴,他先前靠攏老大時,朕還以為,他們當真是想要輔佐於他,可是如今瞧來,朕這兒子,怕隻是成了他的踏腳石。”
陳安不解。
永貞帝手指轉著香爐上的銅頂,眼神嘲諷:“柳相成如果真想輔佐老大,就不會拿他府中的女兒來算計於他,他如果真想助他登上皇位,就絕不會在此時拒絕讓柳慧如入大皇子府。”
先前蕭顯宏便一直在說,他和柳慧如的事情是遭人算計,蕭顯宏就算再蠢,再想要拉攏柳家,也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平白留了把柄累及前途。
柳相成是什麼樣的人,沒人比永貞帝更清楚,那是個為了柳家,能夠舍棄一切的人。
當年的蕭雲素如此,如今的柳慧如亦如此。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對柳相成來說,隻要達到目的,又有什麼不能舍棄的?
陳安聞言臉色微變,低聲道:“那陛下,大皇子和柳小姐……”
“賜婚,你去擬旨,將柳慧如賜給大皇子,讓柳慧如三日後便直接過府。”
他倒是想要看看,柳家到底跟了誰。
陳安連忙低頭,小心的應了下來之後,才將今日整理的折子全部放在了永貞帝身前。
永貞帝伸手翻看著那些折子,就見到最上麵擺著的就是軍巡院的,永貞帝翻看了一下後,便忍不住低笑起來:“這廖楚修和馮蘄州當真是沒完沒了了。”
前幾日,都察院才參了廖楚修一本,說他禦下不嚴,戍衛營中有人在京中聚眾鬨事。
今日廖楚修就直接參了都轉運司一本,說馮蘄州於督運之事上言有錯漏,且放任都轉運司克扣戍衛營糧草。
永貞帝看著廖楚修奏折上的字跡,想起早朝之上兩人毫不留情的互掐,忍不住低笑起來。
陳安在旁說道:“說起來,這廖侯和馮大人像是天生的八字不合,兩人簡直是水火不容,先前陛下命他們兩人一起去查案子時,馮大人還曾放狗咬過廖侯爺。”
永貞帝詫異:“還有這事?”
“是啊。聽說那天廖侯是去榮安伯府辦事來著,結果一進門就被七、八隻狗圍著,要不是康寧郡主及時攔住了,廖侯怕就真的被狗咬了。”
陳安說著話時掩嘴笑得不行。
永貞帝聞言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沒親眼見到,卻也能夠想象當時場景。
他笑著翻看著手裡的折子,看著裡麵廖楚修犀利的言辭,正準備合起來放在一旁時,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神情微頓,然後抬頭看向陳安問道:
“廖楚修也認識馮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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