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抿了口茶,陳貴妃將茶盞放下,這才用帕子拭了一下嘴角道:“嬤嬤說她做什麼,沒得讓人煩心,倒是有這功夫,將帶回來的東西,給宮裡的小丫頭小子們都分一些,好不好也是我這個主子的一番心意,另外彆忘了散些銀子下去,我這心裡痛快,這是她們該得的。”
聞聽此言,花嬤嬤忙應了一聲,自去安排不提。
陳貴妃這才將兒子拉到身邊言道:“你也是彆忙活了,與母妃好好說說話,在你外公家中,母妃也不好問你,你和外公在一起,你都說了些什麼,怎麼就能讓你外公對你有那麼高的評價。”
段霄飛聽了這話,眉眼之間都帶上了笑意,直望著陳貴妃道:“外公誇我,難道母妃不高興嗎。”
“高興,高興,我兒能得你外公這麼大的評價,母妃自然是高興的很,隻是好奇,你做了些什麼。”
這裡麵的事情,段霄飛自然不能細說,隻故作茫然的言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外公說話的時候,隨便插了兩句,可能外公覺得有用吧,對了,母妃,外公有沒有說為什麼這麼誇讚我。”
這說自然是說了的,可陳貴妃可不想兒子太過驕傲,再者,陳貴妃可沒有忘記,父親的交代,便隨口應道:“其實也沒什麼,不說這些了,我兒隻要記住,如今可不要露頭,便是你再聰明,也要壓抑自己,畢竟因為你好了的事情,宮中上下,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你我二人的身上,再加上你父帝看出了我並不想以往那般心中所為都是他,為了安撫我,讓我回娘家住了些日子,可落在宮中那些女人身上,隻怕以為他對我有多大的恩典呢,若是有人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我兒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管,隻管來告訴母妃,母妃定然會為你出了這口惡氣。”
段霄飛聞言,不由笑道:“母妃未免有些太緊張了,我畢竟是父帝的血脈,她們腦子壞了才會找我的麻煩,如母妃所說,這宮中上下所有的眼睛都落在咱們身上,若有人在這個時候找麻煩,可不就是將把柄遞了出去嗎,我還真不信了,她混了這麼多年,能連個仇人對手都沒有,若有,這還能沒有在父帝耳邊說小話的人,但凡有一個,就夠她受的了。”
話到這裡,段霄飛卻見母妃驚訝的望著自己,有些好笑的言道:“可是我說錯了什麼話,母妃怎麼這個表情。”
陳貴妃忙搖了搖頭道:“不,我隻是覺得,也許你外公說的沒錯,你實在聰慧過了頭。”說話間,陳貴妃眼中不由露出了一抹惆悵。
見狀,段霄飛有些疑惑的追問道:“母妃,我若真的聰慧過人,母妃你不是該高興的嗎,怎麼如今這般模樣,還是說,你喜歡兒子以往的模樣,若真是這樣,兒子不介意裝癡扮傻,哄母妃高興。”
陳貴妃聽了這話,一指頭沒好氣的戳在段霄飛的腦門之上,無語的言道:“你這又是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往你那般模樣,便是母妃心中長久的痛,又如何會喜歡你裝癡扮傻,不過是常言道,物極必反,慧極必傷,我實在不知道你如今這般聰慧,到底是好還是壞了。”
明白了陳貴妃心中所想,段霄飛這才無奈應道:“母妃這話又是從何說起,的確有人慧極必傷,可那人必定不會是我,母妃想想看,就憑我這心胸,也不能發生那種後果不是嗎。”
一句話,隻將陳貴妃逗樂了,清了清嗓子,才將心中的笑意強壓了下來,方沒好氣的言道:“我可不知道我兒的心胸到底如何,不過看樣子,是蠻記仇的。”
這下子,連段霄飛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陳貴妃也暫時放下了這些無謂的擔心,不想此時卻聽有人來報,“回娘娘的話,淑妃娘娘來了。”
瞬間,陳貴妃的眼中便滿是冷意,冷哼一聲道:“去告訴她,我已經累了,暫且歇下了,有什麼事情,讓她明天再來。”
不想話音剛落,就聽淑妃言道:“哎呦,貴妃姐姐果然是回了一趟娘家,底氣更加足了,妹妹我都走到門口,特意過來請安,貴妃姐姐竟然連門都不讓進,就打發我走,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
話落,淑妃已經進的殿來,隻讓陳貴妃火氣不停的往上鬨,當下便怒喝道:“門外是誰值守。”
隻見兩個宮女顫巍巍的進來,跪在了陳貴妃的麵前道:“娘娘恕罪,是奴婢們。”
還未等陳貴妃開口,淑妃便搶先言道:“瞧姐姐將他們嚇成什麼樣了,真是可憐,哎,不過這也難怪了,姐姐身後有陳家撐腰,還怕沒有奴婢用,打死兩個倒也無妨。”
兩個小宮女聽了這話,頓時癱軟在地,隻扣頭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奴婢們再也不敢了,奴婢們隻是想著往日裡淑妃娘娘都是直接進來的,哪裡能想的,今天……。”
“哐當”一聲,陳貴妃隻將手邊的茶盞摔在了兩個小宮女的麵前,這才冷笑一聲道:“所以按你們的說法,今天這事莫非還要怪在本宮身上不成,本宮因為乏了,沒有讓淑妃進來,倒是本宮的錯了。”
這話兩個小宮女哪敢搭話,隻扣頭言道:“奴婢的錯,都是奴婢們的錯,還求娘娘饒命。”
嗤笑一聲,陳貴妃淡淡的走到了兩個小宮女的麵前道:“這話本宮就聽不懂了,本宮並不見得什麼時候要了你們兩個的命,你們似乎求錯人了。”話落,陳貴妃掃向淑妃,果見其神色一僵,便索性走到淑妃麵前道:“這樣的手段,你似乎使了不少,不過以往我不想和你一般見識,你還真當我腦子有病,看不出來啊,想讓我身邊的人離心,還是眾人覺得我惡毒,都無所謂,左右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而以後我半點都不會上當,而且由她們兩個,你說會有多少人反思,過往到底是誰的對錯。”
咽了口唾沫,淑妃緊鎖著眉頭言道:“你休想將自己的錯誤硬塞在我的身上,以往的命令是你下的,與我半分關係都沒有。”
陳貴妃聽聞此言,也沒與其爭論的意思,隻是望向腳下二人言道:“你們兩個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