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從羂索一人的祈願中誕生的它也要消失了。
宇迦彎下身,捏起黑毛團的毛尖,給鬼燈空出位置來收魂,“願望竟然強烈到能在這個時代孕育出神明嗎……黑漆漆的,毛發也不夠亮澤,羂索死後你可能就要消失了。”
“嗚咿——”
“能發出聲音啊,你還有彆的牽絆嗎?如果隻和羂索連著的話,你應該現在就消失了才對。”
“嗚咿?”毛團的手努力揮舞著,它的話宇迦聽不懂,隻能根據他所給出來的反應猜測著意思。
“你不知道?”
“嗚咿!”
“嗯……你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和彆人有牽絆?”
“嗚咿!”這回黑毛團短小的手拍在一起,約莫是讚同了宇迦的猜測。
畢竟是新誕生的神明,而且不太聰明的樣子,如果是路邊哪個陌生神明,宇迦或許還會幫上一把,可惜黑毛團誕生於羂索的祈願,怎麼想都不是太乾淨的東西,如果不是這副弱小的狀態很難說這會不會是一個禍津神。
宇迦將它放在了地上,“你應該能感知到‘緣’,順著這條線去找和你有羈絆的那個人吧。”
“嗚咿!”黑毛團精神奕奕地在草地裡拔了一朵小野花下來,兩隻手抓著花莖,朝宇迦伸了伸。
“給我的嗎?”
“嗚咿!~”叫聲裡帶著點歡快的意味,似乎在感謝宇迦告訴它保命的方法。
宇迦在它麵前攤開手掌,等它將野花放在手上後才輕聲道了謝,“謝謝你,花很好看。”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道神力裹住黑毛團“這個光可以保護你直到找到新的羈絆為止。”
如果在找到羈絆前黑毛團就消散了,那這道神光也會回到宇迦身邊通知情況。
像是得到了鼓勵,黑毛團短小的手拍了拍自己便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朝結界外走去。
鬼燈收拾著羂索的靈魂,將他捆在了術師的旁邊,“這人叫什麼?”
“羂索。”
鬼燈看似麵無表情,實則眼中的期待亮得有些刺眼,“嗯,還有彆的嗎?”
今天出門一次就抓到兩個,術師這個計劃好的先不談,還撿到一個羂索實屬意外之喜,如果能再來一個就是喜上加喜了。
宇迦噎了一下,“……我也不是給你介紹業務的,千年的在逃分子哪個不是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沒有那麼好抓。”
所以被術師的求救信號引來的羂索是個傻子對吧。
鬼燈領悟了宇迦的言下之意,見好就收地扛起狼牙棒,“既然沒有彆的事我就先回地獄了,你應該也要回高天原吧?”
“嗯,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替我向閻魔大王問聲好。”
這種fg還是拔掉的好。
鬼燈看了他一眼,“你還是自己去看他更好,如果你來的時候忘記帶工牌打不到車可以給我電話。”
宇迦笑道:“地獄又不是看外表的地方,朧車能分辨出來我是不是地獄員工。”
鬼燈多少能猜到宇迦的目的,很勇敢,也很瘋狂。勇在敢於指責統治者的錯誤,也瘋在敢於指責統治者的錯誤。
高天原是什麼樣他並不在意,地獄將亡者送往高天原或輪回隻需要承擔一個“送達”的義務,去了高天原的亡者會怎樣不在他們的責任範圍內。所以鬼燈對高天原裡那些彎彎繞繞的權爭戲碼毫無興趣,高天原是天照的,黃泉是閻魔大王的,如此就足夠。天照的手伸不到黃泉國來,閻魔大王的手也伸不到高天原,每年神無月的神議閻魔大王都會去,但也隻是上去聽聽會議內容,以便地獄隨時配合高天原做好接納亡者的準備工作,除此之外“天”與“地”就隻有嚴格的往來簽證。
宇迦作為居住在高天原上的神,一舉一動都在天照的眼皮子底下,他要做的事就相當於鬼燈去推翻閻魔大王——比喻不太恰當,閻魔大王很開明——有可能成功,但代價也一定很大。
鬼燈:“你最近長高了不少,等你長回原來的身高我帶你去八寒地獄看看。”
宇迦:“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