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快要完全合上的時候,青年的刀都快伸到他們眼前了,南鍘被嚇得手腳發軟,隻能勉強靠在電梯壁上。
他張張口,想說她兩句,最後還是憋回去了。
她在手術室,完全可以把他丟在那裡等死,在五樓麵對女鬼的時候,她也可以騙他做她的擋箭牌,但是她沒有。
先彆說他有沒有資格去指責她,就算有,他們本來就是罪人,對任何人的善良品質抱有期望,都是可笑的。
這也是她進來後,沒有對他剛才的白眼狼行為發火的原因。
電梯還在移動,南鍘靠著電梯壁,正天馬行空地想著,忽然聽見容音道:“我們要去的樓層,是你自己選擇的嗎?”
什麼?
南鍘下意識地朝電梯門旁的按鍵部分看,一個鮮亮的紅色按鈕闖進了他的視野:“我進來後,根本沒按幾樓啊?”
話音未落,冷汗冒出了他的額頭。
南鍘試圖按上彆的樓層,都沒有反應。他慌忙地按住開電梯鍵,可除了他瘋狂按動按鈕的聲音,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們兩個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南鍘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容音倒是沒什麼反應。
就算電梯不是被控製住的,她也打算先去二樓,除了此行更危險些,事情並沒有出乎她的預料。
兩人不再說話,沉默地等待著電梯停下。
從他們上來到現在,電梯的運行總共也不過花費了二十多秒,幾乎是他們意識到問題的瞬間,冰冷的機械女聲再次響起。
“二樓到了。”
容音挪動了幾步,正對著電梯門站好。
銀色的金屬門在她麵前緩緩拉開,她抬起頭,視野裡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背影。
那個男人穿著病號服,兩隻袖子和兩條褲腿都挽了起來,露出了如黃竹般乾瘦的手臂和小腿。他的病號服質量並不好,非常薄,幾乎是半透視的程度,容音能大致看出他身體的輪廓。
他的整個身體都很瘦,從鎖骨往下到胸腔,皮膚緊緊勒著骨頭,大約到了胃部的位置,身體瞬間變寬,寬度幾乎是加倍增長的,不像是由於肥胖或者疾病。
長年饑餓的人,他們的肚子也很大,卻沒到這麼可怕的程度。
按理來說,這種身材,他的腿是無法支撐住身體的,可如果是靠輪椅,他完全可以用這種形態出現在他們麵前。
在容音思索的時候,電梯門始終敞開著,這麼久沒有人出去,它也沒有再閉合。
那個男人自始至終也沒有動彈過,他就站在距離電梯門口兩米處的地方,靜靜地背對著他們。
看來不出去是不行了。
容音沒有猶豫,率先邁出了電梯門。
就在她的腳踏出電梯範圍的時候,男人忽然像是被接上了電源的電器,也向前走了半步。
容音挑挑眉,繼續朝前走,她身前的男人也在朝前走,兩人之間依舊保持著兩米的距離。她換成同手同腳,男人也換成同手同腳,她往後退,男人便也往後退。
如同安裝了動態捕捉係統的機器,完美地複刻了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