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建夏頓了頓:“我想加入你們的隊伍。”
肖渡輕輕笑起來,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在這種遊戲裡,信任是最困難的事情,人越多,麻煩也就越多。如果你早一些來找我,我可能會考慮,很抱歉,現在我已經有容音了。”
“等等,你真的覺得那個小姑娘很可靠嗎?”
這個瘦小的男人有些不甘心:“能進地獄遊戲的,哪個手裡沒有幾條人命,越是看起來柔弱無害的才越危險。看看她那張漂亮無辜的臉蛋,誰知道她曾經靠它做過什麼齷齪的勾當!”
“而且,我這裡也有重要的情報!”
“哦?”
肖渡摘下眼鏡,從口袋裡拿出手帕,低頭細細擦拭著鏡片:“說來聽聽,如果你的情報足夠珍貴,我可以換掉她。”
“那具男屍的死法很特彆,不是簡單的虐殺。”
潘建夏見肖渡很感興趣的樣子,自信地開口:“我是學醫的,對婦產科稍有了解,那個男屍的死法多半是在暗示流產,剝皮的死老鼠則象征未發育完全的嬰兒。”
“根據嬰兒的大小,孕期應該在三月左右,我懷疑張秀秀懷孕時被男人強抱過,導致流產,而這件事也和她的死有關。”
“還有嗎?”
“沒了,不過我的觀察力很強,以後也會發現更多的線索。”
“你的能力很強,不過越聰明的人就越危險。”
肖渡拿著眼鏡,指尖稍用力,右眼的鏡片被他戳出了金絲鏡框:“介意和我交換罪名嗎,這樣以後相處也會安心許多。”
“不介意,不過我是真沒啥可說的。”
潘建夏沒注意他手裡的動作:“我,沒事喜歡上上網,又因為口才好,被相中了,就接了點活。娛樂圈你知道,那些戲子之間總喜歡互相黑,我就沒事在微博下麵評論評論。”
“我從來也沒說過什麼重話,誰知道那個戲子想不開自殺了,遊戲還把這事算到了我頭上,說起來,我還冤呢。”
“原來是這樣。”
肖渡把鏡片夾在食指和中指間,衝潘建夏露出溫和的笑容:“我和你的情況類似,心地善良,遵紀守法,隻不過是接了活。”
“你是做什麼的?”
話音未落,潘建夏臉色忽然就變了。
一道柔和的白光自眼前閃過,他感覺喉嚨泛起了些微痛意。他伸出手摸了摸,發現脖子處多了一道開口,觸感有些黏膩,低頭瞧去,他的手上滿是鮮紅的血。
好疼......
細細的血線從他的喉嚨處浮現出來,那根血線並不長,越來越粗,最後沿著他的脖子汩汩流淌。
潘建夏捂著喉嚨倒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發出無聲的嘶叫。
肖渡用手帕擦拭掉鏡片上的血跡,安回了鏡框,他慢條斯理地將眼鏡戴到了鼻梁上,嘴角的笑意不帶一絲溫度。
“我啊,專門取人性命的。”
肖渡走到抽搐的潘建夏身邊,單手提起他的衣領,將他拖拽到那口深井前:“還有,我最討厭彆人對我的人指指點點了。”
鮮血不斷從喉嚨處溢出來,潘建夏渾身冰冷,隻感覺脖子處不停地漏著風。他絕望地任由肖渡擺弄著,被他倒栽蔥般丟進了黑洞洞的井口。
就在他快要落到水麵的時候,一張臉從水底浮了上來。
那是一張布滿縫合痕跡的女人的臉,她留著漆黑的長發,臉色慘白異常,臉的邊緣布滿青紫色的血絲。脫離水麵的時候,女人忽然睜開了雙眼,圓睜的眼睛裡沒有眼瞳,隻有眼白和正中的漆黑瞳仁。
她用那雙恐怖的眼睛深深盯著他,露出了血腥的笑容。
兩條慘白的手臂從血紅的袖口伸出,高高舉過水麵,黑色的長發如藤蔓在井壁上迅速攀爬生長。女人熱情地迎接著潘建夏,將渾身顫抖的他接進了懷裡。
她歪過頭,對他張開嘴,露出了半截血淋淋的舌頭。
啊啊啊啊啊——
一道無聲的慘叫從井底傳出。
撕心裂肺,卻沒有任何人聽到。
肖渡站在井邊,凝視著平靜無波的水麵,有些訝異於潘建夏的安靜。他耐心地等待了幾分鐘,才把石板蓋在井口上,轉過身準備離開。
一回眸,發現容音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神色淡淡。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不知道她在那裡看了多久。
“奇怪,門那麼高,你是怎麼翻進來的?”
肖渡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他走到容音身邊,拿手比了比她的身高:“圍牆差不多有兩個你高呢。”
容音瞥了一眼才兩米多的圍牆:“......”
“我從隔壁進來的,兩家之間的牆上有個被堵住的狗洞。”
容音指指大門:“先離開,那個男人說不定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