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純白色的玩家空間已經被青年的血染紅了。
最底層的血跡乾涸變黑, 成了黑紅的底色,新的血跡在其上蔓延, 一層一層地沉積, 整個空間裡都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兒。
裁剪得體的黑衣已經被血浸濕,魏軒跪在地上,雙眸緊閉, 撐在地麵上的十指因為劇痛蜷曲起來。
一滴晶瑩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滑落, 沿著他的眉骨蜿蜒而下, 劃過精致高挺的鼻梁, 最後綴在他的鼻尖。
欲落不落,有種誘惑的感覺。
已經過了不知道多久了。
血肉不停地從他的胸膛和後背剝離, 發出他再熟悉不過的撕裂聲,那種劇痛從四肢百骸傳到他的心臟,整顆心也跟著抽搐起來。
後悔嗎?
選了那個冷酷無情的小姑娘, 害自己到現在都沒被放出來。
魏軒睜開眼睛, 咧開嘴角,淡金色的眼瞳裡盈滿笑意。
他並不後悔。
他早就預料到地獄不會輕易放他自由, 無論他選擇放過誰, 他的命運都將與對方聯係起來。
有這個念頭是很久前的事了, 這麼長時間, 他一直在等值得自己冒險的那個人。
他選了她, 就不會後悔。
就在這時,魏軒感覺到身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停止了。
空間裡的血色在逐漸消失,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 就連他的黑衣也都恢複了原有的乾淨柔滑。
魏軒微微挑起眉,站了起來。
時隔許久,純白色的平台上再次亮起了美麗的紫色光芒。那把帶著金色花紋的純黑唐刀正懸浮在光芒中央,似乎是在呼喚他。
【玩家容音已發動召喚,請做好準備,你將以玩家的身份進入地獄遊戲。】
【玩家魏軒,你為殺戮而生,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亡,你都沒有停止過對鮮血的追求。這樣的你,原本隻配活在地獄。】
【玩家容音是你生命裡唯一的例外,她代表了你品性中可能擁有的善良。因為她的存在,地獄決定破格賦予你離開的機會。】
【從現在起,守護玩家容音。】
【作為隊友,你的遊戲進度和她同步,如果她活到最後,你可以共同離開地獄。當她停止呼吸,你的任務結束,你將永遠留在地獄,為這次失敗的心軟付出代價。】
“原來她叫容音啊,好甜好軟的名字。”
想起容音那張淡漠精致的臉,魏軒挑起半邊眉毛,拿起唐刀扛在肩上,朝遠處走去。
“第三場遊戲就放我出來了嗎,讓我看看,聰明如你,究竟遇到什麼不能解決的麻煩了。”
……
容音是被烏鴉的叫聲吵醒的。
那聲音粗糲而沙啞,讓她不禁聯想到砂紙和樹皮,還帶著濃濃的不詳意味,很是討嫌。
她坐起身,發現這裡是一片枯樹林。周圍彌漫著濃鬱的淡黃色煙霧,遠處的枯樹在煙霧後若隱若現,猶如張牙舞爪的灰色鬼影。
一隻烏鴉落在附近的樹上,盯著地麵上躺著的幾個年輕人,不停地發出惱人的叫聲。
容音沒有理會它,而是看向身旁的地麵。
和她同樣昏倒在這片樹林裡的,還有五個人。
兩個男人,三個少女。
遊戲依舊如往常般簡單粗暴,他們六個人都是黑色長袖衫配牛仔褲、再加上運動鞋的打扮,長袖衫前麵用白色的漆刷著他們的名字。
離她最近的少女叫麥銀,膚白貌美,豐胸翹臀。
她燙著金黃的小卷發,臉上畫著精致的妝,渾身上下流露著很欲的感覺。
在她旁邊的少女叫尹鬱,長直發配黑框眼鏡,五官非常普通,放到人群裡就會被淹沒的那種。即便是刻意觀察,也很難給人留下印象。
而且,她的氣質很陰鷙,不是那麼招人喜歡。
剩下的那個少女叫包時。最先吸引容音目光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身上那件快要被撐爆的大號長袖衫。
她的身體太過肥胖,被牛仔褲包裹著的雙腿有些變形,腹部的肉層層疊疊,臉頰也高高隆起,像是發好的饅頭。
如果說纖瘦的身材能夠讓人感覺到清爽的話,那包時便截然相反,即便她留著隻有幾厘米長的短發,那股濃濃的油膩感依舊在。
至於那兩個男人,高挑的那個有些殺馬特,染著酒紅色的頭發,相貌平平,流裡流氣,叫司曉透。
剩下那個矮壯矮壯的,樣貌有些醜陋,看起來脾氣不怎麼好,名字叫沙啟。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這兩個人的胸前戴著一模一樣的胸針,看來應該是組隊的玩家。
幾個人陸陸續續地醒了過來。
這次的情況稍微好些。
兩個男人是老玩家,醒來後就比較淡定,三個少女似乎也都記得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起身後,隻是有些警惕的盯著周圍的人,沒有吵鬨。
“你們好,我是容音,第三次遊戲的玩家。”
話音未落,幾人齊齊轉過頭。
看到這個柔弱的小姑娘,他們雖然嘴角抽搐,但還是認真地聽她講。
“你們的口袋裡有地獄遊戲發放的說明紙片,記得要仔細看,相信上麵說的每句話,我們現在都處於危機四伏的生死遊戲中。”
他們每個人都背著旅行包,容音說完,便低頭查看自己的背包。
她拉開背包拉鏈,裡麵裝著兩瓶礦泉水、一盒三明治、幾袋薯片果凍類的零食,還有雨傘和化妝包,另外還有一把多功能的瑞士軍/刀。
輕裝上陣,看起來像是和朋友去野餐。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包時從背包裡拿出一袋麵包,拆開包裝袋,大口嚼著,擠成縫的小眼睛朝容音斜視過來。
“你是老玩家的話,應該很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