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女郎吐出白色的蛛絲, 將少女的身體包裹起來。
雙腿被幾縷蛛絲纏住,容音閉上眼睛, 意識變得愈發冷靜。
蜘蛛通常會怕火, 事實上,絕大部分動物都害怕火。
她是使用打火石,還是直接召喚張曼呢?
這麼大的蜘蛛,又有人類的意識控製,會不會已經克服了恐懼?
容音閉目思索著,平安扣從袖口滑到掌心, 被她握緊。正當她打算呼喚張曼的名字時,蜘蛛網再次劇烈震顫起來。
“喂, 你那副閉眼等死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青年低沉沙啞的嗓音從遠處傳來,與平常無異的懶散語氣,不知道為什麼, 忽然讓她有了些安心的感覺。容音睜開眼睛, 看到魏軒跪在網上,克服了蛛網的粘性, 緩緩站起身來。
他抽出唐刀, 將刀鞘朝她扔過來。
“我還沒斷氣呢。”
左手手肘處被粘在了網上,動彈不得。看到朝她飛來的刀鞘,容音眨眨眼睛, 居然掙脫了蛛網的限製,把刀鞘接在了懷裡。
魏軒握著刀,在空中挽起漂亮的刀花, 對著容音咧嘴一笑。
“現在才是你閉眼的時候,馬上就好。”
蜘蛛女郎看著遠處的青年,眼睛裡的血絲更加濃重了。
“為什麼......”
“為了她,你連我都可以不要嗎!”
“不好意思,我未來的老婆肯定比你漂亮。”
魏軒咧開嘴,衝向了蜘蛛女郎:“來戰!”
容音閉著眼睛,抱著懷裡的唐刀刀鞘。刀鞘原本很冷,到她的懷裡後,便逐漸變得暖了些,後來居然比她的身體還暖,是上麵的奔狼花紋在發熱。
網上不停地傳來劇烈的震顫,她的身體也跟著來回震動起來。
容音閉目撫著刀鞘上的花紋,感覺那種刀鋒碰擊利爪的聲音、青年低聲吸氣的聲音、刀鋒紮進血肉的聲音和女郎的慘叫聲都變得遙遠起來。
過了許久,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容音睜開眼睛,看到青年向她走來。
他的黑衣出現了多處裂口,裡麵是深深的傷痕,傷口在不斷地往外滲著血,卻因為他的衣服是黑色,沒有顯現出來。
她知道他為什麼喜歡穿黑衣了。
魏軒從容音手裡接過刀鞘,將唐刀歸於鞘中:“能起來嗎。”
他垂下眼睫,淡金色的眼睛裡映出容音微白的臉龐。
“你還是彆動了。”
容音伸出手,想讓青年拉她起來,卻發現他根本沒有伸手的意思。她默默收回手,打算自己再試試,卻忽然看到青年猛地蹲下身,身體的動力直接傳到了網上。
這張蛛網的粘性強,彈性更強,說是蹦蹦床都不為過。
幾乎是瞬間,她纖瘦的身體就脫離了蛛網的桎梏,彈到了半空中,因為重力相反,她沒有砸在地板上,而是朝蜘蛛網落了回來。
還沒有落到蜘蛛網上,她就被魏軒接在了懷裡。
“抓緊我。”
容音聞言,伸手抓住了青年胸前的衣服。
魏軒瞄準了頭頂的地板,抱緊了懷裡的少女,朝頭頂蹦去,他跳得很高,高到脫離了重力相反的範圍。快要砸到地板上的時候,他轉動身體,讓他的後背狠狠砸到了地上。
容音趴在他的胸膛上,毫發無損。
“現在隻要乾掉男主人就可以離開了。”
魏軒仰麵躺在地板上,剛剛那次撞擊讓他身體的傷口裂得更大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痛似的,懶洋洋地開口:“第三次遊戲的難度,也不過如此嘛。”
“蜘蛛女郎已死,男主人對我們威脅不大,我們直接離開。”
毒液不斷地在腐蝕著她的身體,容音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
她艱難地從青年身上爬起來:“離開彆墅遊戲應該就結束了,不結束的話,脫離遊戲的光點會設在森林裡,那裡有狼,記得小心。”
魏軒看出了她的難受,他什麼也沒說,將她抱了起來:“走。”
容音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青年的懷抱很溫暖,對她來說甚至有些熾熱,她就像是在雪地裡走了很久,看到了火爐,便不自覺地湊近些烤烤。
感覺到舒服,精神也放鬆了下來。
不知不覺,她便陷入了昏迷。
當容音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座籠子裡。
籠子是華麗漂亮的金絲鳥籠,她仰麵躺在鋪著貂皮絨毯的籠底,睜開眼睛,眼前便是布滿蛛絲的天花板和金絲花般的籠頂。
那些蛛網透過籠子的縫隙,綴在她頭頂的遠處,像是高高掛著的霧白色輕紗,微風一吹,便輕輕飄動起來。
“你醒了。”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低沉嗓音,容音支撐著坐起身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站在籠邊,溫柔地看著她。
他的容貌和魏軒沒有任何差彆,漆黑的發,淡金色的眼,棱角分明五官精致的臉。不過他的氣質和他截然不同,他看起來溫柔極了,眼神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攻擊性,柔柔軟軟的。
彆墅的男主人。
“不用擔心你的身體,我已經為你解了毒。”
目光掠過男主人,容音看到了不遠處趴在地板上的蜘蛛女郎。她的蜘蛛身體被魏軒捅了數刀,像是貧瘠的土地被開了幾口泉眼,暗黃色的漿狀物就像不要錢似的從她身體裡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