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等多久了?”
魏軒走到容音背後,雙手撐在長椅靠背的邊沿上, 垂頭盯著她。
原來她在玩翻花繩。
一個首尾連接的繩圈, 套在兩隻手上,通過手指的纏繞編織, 可以翻出各種各樣的圖案。這種小遊戲可以兩個人互動, 也可以獨處的時候自己解悶玩。
魏軒來到地獄很久了,沒有收割者任務的時候,他學習了很多關於正常人類生活的常識。
很多東西他雖然沒有親自接觸過,但是還是知道的。
不過翻花繩這種東西不算在他承認的常識範圍內,他之所以知道, 是因為和他同寢室的黑衣小哥這兩天總在玩。
他說自己平時總坐在電腦前麵劈裡啪啦地敲著鍵盤,時間長了手就會僵,翻花繩是不錯的活動手指的方式。
魏軒微微眯起眼睛。
她用來翻花繩的繩子, 不就是那家夥用的嗎?
就在這時候, 他聽到了容音的微冷微甜的嗓音。
“魏軒, 向陽和步涼都沒了。”
發現黑衣小哥的電話打不通後, 容音便去男寢找了他。
男生去女寢比較麻煩, 但女生去男寢就沒有那麼多的限製。
而且,學校總共隻有幾個打印室, 其中一個就在男寢的一樓。比起在主教學樓的打印室,男寢的打印室明顯要離女寢更近些, 於是很多時候,女生都會選擇去男寢的打印室打印資料。
久而久之,看門大爺都習慣了。
容音把校園卡押在了看門大爺那, 直接走進了走廊,路過打印室後,她順著樓梯口爬到了三樓,依照記憶找到了他們的寢室。
門虛掩著,她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便走了進去。
男生寢室的房間比女生寢室要小一些,因此都是二人寢,容音走進房間,發現右麵的床鋪是空的。上層的床空空蕩蕩,隻有最基礎的床墊,下層的書桌什麼都沒有。
就仿佛黑衣小哥已經收拾完了行李,徹底搬離了這間寢室。
又或者,這個寢室本來就沒有他這個人。
前台大爺那裡有整棟寢室樓的學生名冊,上麵有每個寢室的學生的名字、照片以及學號,方便對整棟寢室樓進行管理。
容音來到前台,拜托大爺幫忙找他這個人。
沒有。
這棟寢室樓從來就沒有住過叫向陽的學生。
容音走出男生寢室樓,接到了溫雅的電話。
步涼也人間蒸發了。
容音臨走前告訴了溫雅此行的目的,得知黑衣小哥可能遭遇不幸後,溫雅忽然想起來,步涼到現在為止都沒和她聯係。
她撥打了她的電話,發現號碼是空號。
明天就是運動會了,校園網上已經公布了運動員的名單。
溫雅吃驚地發現,計算機學院的女子五千米項目居然是由其他的女生負責的。她又去查找了班級群裡的名單,這個名單是最近幾天才發布的,統計了各個學生的各種聯係方式。
上麵依然沒有步涼的名字。
更恐怖的是,中途她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發現步涼的床鋪已經空了,空床上還堆著她和容音的雜物。
那些死掉的玩家憑空消失了,隻有幸存的玩家記得他們的存在。
容音垂下眼睫。
向陽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在他死後的幾個小時內,把有用的線索都傳給了他們。
“你在淩雨那裡得到了什麼線索嗎。”
黑衣小哥雖然總是那副弱弱的小模樣,看起來特彆欠砍,但他畢竟會用電腦做很多事情,而且還手把手地教會了他紅包和表情包的使用。得知他的死訊,魏軒微微皺起眉。
該死,心裡居然破天荒地有點難受,明明他砍玩家從來不手軟的。
果然是被她影響了嗎?
魏軒垂眸盯著少女:“她們當初想要個貧困生住進寢室,不是想要個保姆,而是想要個出氣筒。”
容音想起了那個據說喜歡霸淩女生的學姐:“給金詩嘉準備的?”
“不,是給賈婉,金詩嘉是順便。”
“那間寢室的三個女生都不是省油的燈。”
“淩雨看起來高冷不可攀,其實從高中就開始濫/交;金詩嘉是雙性戀,她不光交男朋友,也交女朋友,有些男朋友甚至還是為了替她的女朋友打掩護的;至於賈婉,她有暴力傾向。”
“賈婉家裡雖然有錢,但父親出軌,母親有輕微的抑鬱症,這兩個人互相折磨,偏偏卻又不肯離婚,始終維持著表麵的和睦。她從小生長在那種環境裡,精神也有些不正常。”
“在外麵她正直、善良、溫柔,回到寢室她就變了副樣子,經常自殘、摔東西,有時候還會虐待小動物。”
魏軒說著輕輕抿起唇:“我聽那隻死貓說,它原本有兩個小夥伴,後來有一隻被一個女生用塑料袋裝走了,某天夜裡,那個小夥伴又被那個女生埋進了花壇。”
“它把小夥伴刨了出來,發現它的兩隻眼睛被剜了出去,爪子也被剁了下來,身體血淋淋的,全都是用刀割過的痕跡。”
“根據它的相貌描述,是賈婉沒錯了。”
“那麼,自從趙小花搬進那間寢室後,她就總是被賈婉虐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