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克用後背貼著甲板, 快速地朝巨齒鯊的方向滑落。
他屈起雙腿,在快要接近鯊魚牙齒的時候忽然彈出,兩隻穿著厚底鞋的腳狠狠地踹上了鯊魚的尖鼻子。雙腿感受到劇烈的震動和麻痹感,吳克借助反作用力彈起身體。
不到半秒的滯空時間內, 他立刻拔出了後背上綁著的大砍刀, 在落回去的時候,將刀快狠準地插/進了鯊魚的齒縫內!
這把刀的刀型很像是殺/豬/刀, 但要更大更細更窄更長。刀身很厚,是石頭般帶著紋理的黑色, 刀刃則被磨得銀亮非常,泛著漣漪般的波紋, 看上去就像是沾了水。
夏清羅挑選武器的時候,看到吳克選了這把殺/豬/刀,還取笑過他, 在此刻,這把其貌不揚的刀終於發揮了它的威力。渾厚鋒利的刀尖深深戳進了鯊魚的上牙膛,帶著魚腥味的血水噴濺出來。
吳克沒有戀戰,一擊命中後,他沒有把刀拔/出/來, 而是立刻鬆開了手,抬起手肘對著鯊魚的鼻尖來了個力道十足的肘擊!
砰!
人類**和鯊魚皮膚撞擊的悶響被來自上空的海浪聲淹沒,借助那拚勁全力的肘擊,吳克成功地把想要張嘴的鯊魚砸了回去。
趁著它因為劇痛扭動身體,他立刻移動到鯊魚的牙齒邊, 一手握著刀把平衡身體,另一隻手則握成拳頭,對著鯊魚的眼睛猛砸。
在閒聊的時候,吳克說過自己是地下拳擊手。
據他所說,曾經他還是道上一哥,人送外號,青龍。
可以說是非常中二了。
吳克的出拳速度太快了,力量非常猛,鯊魚的眼睛都被打爆了。他還觸發了猛虎全套的虎牙效果,就連鯊魚眼部的皮膚都被他的拳頭戳出了無數血洞,汩汩地往外淌著血。
有一種疼,叫看上去都疼。
一番操作猛如虎,他的舉動把其他人都驚到了。
短暫的震驚過後,幾個彪形大漢也都拔出匕首滑落下去,拿出斧頭砍刀加入了他的隊伍。在眾人的圍攻下,鯊魚的頭部被劃出了道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它不忿地甩動尾巴,浮到了半空中。
現在天空和海洋顛倒,下麵才是魚肚白的天空,魚都在空氣中遊動。那隻巨齒鯊的龐大身體盤旋在船的上方,腥味的血水從它的傷口滑落,如血雨落在甲板上,打濕了眾人的衣服。
幸運的是,船隻總算是恢複了平衡。
左側的巨大壓力忽然消失,整條船又往右邊傾斜起來,搞得所有人異常狼狽。容音站起身,扶起了旁邊的夏清羅,她抬眸望向頭頂,發現在深藍色的空中遊來了許多淡粉色的光點。
那些光點的顏色非常好看,是桃花般的粉色,微微亮著。
等到那些東西距離她更近些,她才看清那是無數隻水母。
有著柔軟頭部和綢緞般的飄逸長足的水母。
夏清羅也看到了那些東西。她倒抽了口涼氣,對吳克和不遠處的張傲玉喊了聲小心,立刻拽著容音跑回了甲板上層的建築。
“那水母有毒,被蟄到的話整個人就廢了。”
夏清羅帶著容音躲進了二樓的某個房間,透過玻璃朝甲板張望。
粉紅色的水母大軍如同春日的桃花瓣,紛紛揚揚地落在甲板上。剛開始眾人還隻是稍微有些警惕,但在第一聲慘叫炸開後,所有人的情緒都變成了恐慌。
那些水母的數量太多了,遊動的速度非常快,人們躲過了這隻,一回頭就會發現又有一隻粉紅色的水母正在自己的背後。
他們還未來得及反應,那些水母的柔軟觸手就朝臉伸了過來。
輕輕地,像柳絮般落在他們的臉上。
啊啊啊啊——
無聲的慘叫似乎穿透了玻璃,刺進了兩人的耳朵裡。
容音看到一個被蟄的男人正張大著嘴巴在地上打著滾,表情極其痛苦。他的皮膚開始蠕動起來,鼓出了一個個葡萄粒大小的圓包,那些圓包還在不斷增生,遍布於他的全身。
那些圓包自動破裂開來,流出了粉紅色的液體。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躲進房間。有的來到了二樓的某個房間,像她們一樣為求自保鎖住了門,還有的直接躲進了一樓,生怕水母進來,把大門死死鎖住,把還在掙紮的人關在了外麵。
就像災難電影一樣,為求自保,過早地堵住了彆人的生路。
“把巫女送我們的葉子準備好。”
夏清羅緊張地關注著外麵的情況,忽然聽見容音開口道。
容音將葉片拿在手裡,眼神平靜:“船長已經死於鯊口,副船長被我們遺棄在了甲板上,剛剛已經被水母蟄到了,其他船員沒有掌舵的能力,就算我們之中有人會,也來不及了。”
夏清羅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在層層白雲組成的海麵下,是無數塊巨大的暗礁。
就在這時夏清羅才發現,其實諸神島已經離他們很近了,剛剛之所以覺得那麼遙遠,隻不過是類似於海市蜃樓的幻象而已。
航船沒有人駕駛,無可避免地觸到了堅硬的暗礁。
在這一瞬間,天空與海洋重新歸於原位,頭頂是白色的天空,船下是藍色的海洋,那些奇詭的生物也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洶湧的海麵。可眾人來不及歡呼,甚至來不及鬆一口氣。
船身遭遇重創,冰冷的海水順著漏洞往裡灌,整艘船開始下沉了。
船在快速下沉,整艘船的人都能感受到。夏清羅立刻回身擰開門鎖,發現門把手雖然能轉動,但卻怎麼都打不開門鎖,門就像是被某種超自然的力量封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