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容音醒來的時候, 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她迷茫地眨眨眼睛,發現自己被魏軒抱在了懷裡, 溫暖的被子覆在她的身上, 同樣搭在她身上的還有青年的手臂。
她正依靠在魏軒的胸膛前,視線裡是他白皙精致的鎖骨。青年的鎖骨形狀很優美, 猶如天使舒展開的羽翼, 隨著他的呼吸輕微扇動著。容音眨眨眼,剛要起身,就聽到了他帶笑的嗓音。
“你的睫毛弄得我好癢。”
魏軒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看到少女坐起身, 皺著眉看他。
“魏軒,我昏倒後發生了什麼?”
魏軒坐起身, 胡亂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你放完火後就昏倒了, 我抱著你從學校裡跑了出來, 當然後麵有雕塑怪和爬行女在瘋狂追我, 不過你也見識過我的跑步速度,他們沒追上。”
“隻有這樣?”
“當然是隻有這樣。”
魏軒爬下床,拎著容音的後衣領,把她放到了廚房門口:“彆拷問我了, 快點做些東西吃,上次的火鍋我根本就沒吃飽。”
容音被他這樣拎來拎去也不惱,她淡定地理了理後衣領:“你有什麼特彆想吃的嗎,我為你做。”
“我沒什麼特彆想吃的。”
容音站在冰箱前查看食材,魏軒就站在她身後探頭探腦, 目光落在帶著血絲的封膜鮮牛肉上,他舔了舔嘴唇:“有肉就行。”
“在進入副本後,地獄會調整我們的身體狀態不是嗎?”
容音仰起頭看了看魏軒,把他目不轉睛盯著的牛肉拿了出來:“我們吃烤肉吧,你去打開櫃子看看,裡麵應該準備了烤架和炭火。”
食欲轉化成動力,魏軒很快就把烤架做了起來,烤爐裡塞滿了炭火,被容音用意識中的打火石迅速點燃,很快就燒得紅通通的。大片大片新鮮的紅肉放到烤架上,烤得滋滋冒油。
魏軒啃著奧爾良味的烤雞腿,看著容音倒了杯酒,放到唇邊。
他看看自己手邊的鮮榨石榴汁,也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飲儘。
魏軒沒有喝過酒,隻覺得口味很是奇妙。
這個酒的口感非常輕盈清爽,喝進去的時候就像喝水,但是舌尖和鼻腔都縈繞著清冽微甜的味道,隻要不咽下去,無論在口腔裡呆多久都是這種感覺,但一旦開始往下咽,喉嚨滾動的瞬間,一股快意的火辣感就會在全身燒起來,直達頭頂。
他立刻看向容音,發現她的臉已經泛起了緋紅色。
小兔子酒量不行啊。
容音小口小口地抿著酒,她垂著眼睫盯著酒麵上自己的倒影,輕輕開口道:“魏軒,你想不想聽我的過去,你有資格知道。”
魏軒自然是想知道的,容音也清楚。
她把酒放到地上,環抱住自己:“我是混血,是在外國出生的,我的父親是非常有錢的紳士,我的母親是去那裡賺錢的合法賣身女,我是母親做生意後墮胎失敗的產物。”
“在七歲以前,我一直生活在那種地方,伺候我的母親和其他小姐,幫她們清洗衣服和床單,有時也去廚房幫忙製作果盤。”
容音說著,拿起酒杯,清冽的酒灌進喉嚨。
她沒有說的是,有些客人喜歡追求刺激,知道母親有個女兒,甚至想要連她也買下。若不是當地對未成年賣身嚴格管控,管事的媽媽不允許,母親早就把她給賣了。
不過她的存在依舊是母親的賣點。
有時她在房裡做生意的時候,客人會點名讓她進來送果盤和酒水,讓她看到,她的母親是怎樣被各種男人壓在身下的。有時候客人會讓她給他們喂水果,同時也會給她小費。
這種事情,母親自然也是默許的。
後來某次她犯了心臟病,這件事才作罷。
她就這樣在那種地方生活著,直到七歲的時候,一個英俊優雅的男人出現在了她麵前,對她說他是她的父親,他要接她回家。
魏軒挑起眉:“你的父親?”
容音點點頭:“嗯,他給了母親一大筆錢,拿到了我的撫養權。”
父親把她接回了家,他是全國都有名的大富豪,住的彆墅對於她而言簡直就是童話中的城堡。父親沒有嫌棄她白化病的外貌,也不在意她時常需要吃藥的心臟病體質,他對她極儘溫柔寵愛。
她不愛與人打交道,他就專門請私教老師教她;她喜歡讀書,他就將許多房間的牆壁打造成書架;他每天都會出門,但是晚上必然會回家,陪她吃晚餐,彈舒緩的鋼琴曲助她入眠。
父親是她的神。
她想要變得更加優秀,想要讓他因為她而驕傲,所以她拚命讀書,學習那些大家小姐應該會的舞蹈樂器。她厭惡自己病態的容貌,於是在父親生日當天,她將自己的頭發染成了金色,化了讓膚色正常的妝,又戴上了藍色的美瞳,滿心歡喜地迎他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