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一路循著味道尋到胡同的另一條街道外,空氣中殘留的味道已經很淡了,他站在一條十字胡同前,不知該往哪邊走。
汽車的尾氣,路邊的垃圾箱,人身上的香水味,汗味。
種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將張繼波的味道擠壓的隻剩下一條線。
他動了動鼻尖,看向比之前更加破爛的胡同,尾巴拍打了下地麵。
小跑過去,在一堆雜亂的廢物中,找到了一件保潔的衣服。
是張繼波的。
看來對方很謹慎,中途換了衣服。
沈秋又聞了聞,味道更淡了,有些焦灼的轉了一圈,轉身要走。
楊悅快跑過來。
看見保潔衣服也頓時明白,不過片刻,她又疑惑的看向周圍。
“這裡……有點熟悉啊。”
沈秋停下腳步看她。
“喵喵喵!”你說啥?
楊悅嘶了口氣,在胡同裡繞了一圈,猛地一拍手。
“我記起來了,這裡是璐璐和張家姐弟剛來海市時住的地方!”
又左右看一圈,確定的指向左邊的方向,“就是那條胡同最裡麵那家!”
聞言,沈秋一個躍起,身影迅速朝楊悅指的方向跑過去。
楊悅也立馬將地址發送給其他同事。
越靠近胡同裡麵的那件屋子,鼻尖縈繞著的血腥味就越發濃鬱。
貓咪跑起來速度快,腳步輕,豎起的尾巴保持著平衡,眨眼就停在了開著條縫的房門口。
門鎖被人力破壞,掉在一旁。
這房子是很老式的海市建築,一個三十平米的房間用櫃子隔成了兩個區域。
許是很久沒人住,房屋到處都是灰塵,凳子隨意的倒在地上。
“張繼波!”
裡麵傳來邢璐驚恐的聲音。
沈秋心跳加快,連忙推開門走進去。
老舊的房門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貓耳朵動了動,聽見裡麵有腳步聲走動,眼睛敏銳的捕捉到櫃子後麵的人影。
“滴答。”
一滴鮮血滴在了櫃子邊,屋內的聲音頓時一靜,沈秋暗道不好。
下一秒張繼波癲狂的聲音就從裡麵傳來,“不管來的是什麼人,都給我滾!滾開!否則我就殺了她!”
貓瞳一縮,直接暴露在張繼波的眼皮子底下。
櫃子後麵,邢璐被臟亂的麻繩綁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張繼波臉色蠟黃,眼睛毫無焦距的看著沈秋的方向。
他手裡拿著一個水果刀就抵在邢璐的脖子上,鮮血蜿蜒流下。
沈秋的一顆心當即就提到嗓子眼。
張繼波吸du了!
他左右環視,果然在破爛的櫃子上看見了吸食du品的工具,立馬弓起背朝他哈了口氣。
吸食了du品的人異常危險,如果讓邢璐繼續和他呆在一起,凶險未知!
沈秋有些急了,貓耳往後撇變成飛機耳,盯著張繼波眼睛眨也不眨。
屋內兩人看見他情緒也是各有不同。
邢璐先是愣了下緊接著臉色巨變,“球球快跑!”
張繼波則是怔了怔,隨後哈哈大笑。
才吸食了那東西,他格外亢奮,看著沈秋眼裡閃著詭異的光。
“小畜生!小畜生,我讓你撓我,待會兒我要把你一起殺了!”
他語無倫次的說著話,手裡的的水果刀在邢璐的脖子上止不住的晃動。
邢璐疼的臉都白了,卻還是看著沈秋。
“球球,我知道你聽得懂趕緊走!”
沈秋沒動,他在琢磨要怎麼才能在保全邢璐的情況下把水果刀給打下來。
大概是邢璐著急沈秋的模樣刺激到張繼波,他麵色一狠提起邢璐的頭發。
“你這麼在乎這個小畜生!那我待會兒一定當著你的麵把他抽筋扒皮!”
邢璐的臉更白了,她恨恨的瞪著張繼波,聲音泣血。
“張繼波!你不是人!你害死了招娣姐,現在還想傷害無辜的性命,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張繼波麵上的癲狂更甚,“不是我!不是我!是你!是你害死我姐的,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姐不會死!”
他被刺激,竟是直接舉起了水果刀,要朝邢璐刺下去。
沈秋下意識“哈”了一聲,緊接著聽見什麼,耳尖動了動。
下一刻從地上起跳朝著張繼波撲過去。
張嘴,學著警犬的撲咬動作,狠狠一口咬住張繼波的胳膊。
血腥味瞬間充斥口腔。
“啊!”
“當啷!”
“蹲下!不許動!”
劇痛讓張繼波尖叫出聲,水果刀掉落在地,剛剛趕到的秦嚴等人手裡舉著木倉闖了進來。
直接將張繼波牢牢壓住。
“球球!你沒事吧!”
邢璐瞪大眼睛看著落在地上的沈秋,臉上毫無血色。
沈秋搖晃了下尾巴站好,轉身跳到邢璐的身上,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拍打邢璐的胳膊。
“還好,還好你沒事。”邢璐鬆了口氣,大概是先前的情緒太過緊繃,驟然放鬆下來,一下子就暈過去。
沈秋“喵”的一聲尖叫。
來人啊!暈倒了!
好在楊悅也跟了進來,立馬解開繩子,將邢璐送上救護車。
目送救護車離開,沈秋轉身跳到警車的副駕駛上。
剛打開車門要坐進去的老三想了想沈秋那二十斤的大體格,從善如流的打開後車門。
上了車沈秋就不停的發出嗬嗬的聲音爪子嫌棄的在嘴上擦來擦去。
充斥那種東西的血液格外惡臭,快把他熏吐了。
開車的秦嚴掃了他好幾眼,還是沒忍住。
“你一隻小貓咪,怎麼老是出現在這種場合,就不怕哪一天你貓命不保?”
沈秋尾巴甩了甩,毛茸茸拂過秦嚴的胳膊,並不想理他。
秦嚴自討沒趣反而還樂了,一邊開車,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