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習野是被痛醒的。
傷口鑽心的痛,好在他腦子清明前想到了自己昏迷前的事這才忍住喊叫,隻抽了口冷氣。
他迷迷糊糊的睜眼,先是對上一雙金色的瞳孔。
習野猛地瞪大眼,下一秒終於看清站在自己麵前的居然是一隻小狐狸!
憑借著兩個月的熟悉,他瞬間認出這就是自己紀錄片裡的主角,球球小狐狸。
興奮的裂開嘴,下一秒傷口疼的他麵部扭曲。
饒是這樣,他還一副怕小狐狸受到驚嚇的樣子,儘量控製自己的表情。
“小球球不怕啊,叔叔……嘶,叔叔就是有些疼。”
沈秋:……
這個時候了還擔心嚇到他,是個愛動物的好男人了。
汽車顛簸的行駛在山路上,一陣劇烈抖動,習野終於意識到自己在什麼地方,轉頭看見籠子裡的保護動物,咬緊牙關。
“這些畜生!”
距離邊境線還有四小時左右的路程,沈秋不敢耽擱時間,他用爪子比劃著,希望習野能明白。
先是做了打電話的姿勢,然後小爪爪放在腦袋邊行了個不怎麼標準的禮。
習野:?
小狐狸……忽然給他表演雜技?雖然很開心,但如果能換個地方就更好了。
習野這人吧,從小心大,隻有一瞬間可惜地方不對後,就一邊忍痛一邊興致勃勃的看著沈秋的動作。
沈秋重複比劃了好幾次,習野硬是沒猜到他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小狐狸要吐血了。
跺了跺腳,小狐狸嚶嚶嚶幾聲。
習野終於意識到小狐狸的著急。
“怎麼了?球球是想爸爸媽媽了嗎?”
沈秋:……我想你能聰明點。
好在習野現在也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把小狐狸左右上下看了一圈,忽然疑惑的“咦”了一下。
“你身上沒受傷也沒繩子,是怎麼被抓的?”
我自己跑上來的啊!求你了看我動作啊!
沈秋無聲嘶吼,指指籠子裡的動物,又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緊接著敬禮。
習野的智商終於回歸。
“你是說……報警?抓壞人?”
小狐狸興奮的差點給他一個抱抱,忙狂點頭。
習野恍然大悟,但是往身上一摸,苦了臉。
“我身上的通訊設備都被收走了,這可咋辦。”
沈秋急的轉圈,他想了想探出腦袋往外看了眼,頂多幾分鐘,車子就能進主公路。
根據現在的情況,他應該是不能跟著車子走了,得想辦法下去找警察幫忙。
沈秋回頭在車鬥裡找了半圈,撲到習野已經昏迷的同事麵前,一口撕咬下他的灰色襯衣,然後擺在習野麵前。
這會兒的習野像是忽然開竅,看看小狐狸,又看看車鬥內的情況,背過身子。
“來小狐狸,弄點血過來。”
他不敢大動作怕把前麵的人驚動了。
沈秋一爪子摁上血然後擦在習野手上。
習野失笑,“真是隻聰明的小狐狸。”
他咬牙忍著痛在襯衣上寫下了歪歪扭扭的sos字母。
才寫好小狐狸就要拿著布跳下去,被習野叫住。
“你等等。”
他翻過身試圖再往襯衣上寫幾個字,但是姿勢艱難實在是寫不出來。
最後隻寫下了兩個字母。
dw。
然後苦笑著看著小狐狸,“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如果能聽懂找到警察後立馬聯係林業局,我們和動物身上都有定位可以查到去向。”
尚年幼的小狐狸一臉鄭重的衝他點頭,然後頂起迷彩布跳了下去。
習野覺得他可能是疼到出現幻覺了,不然怎麼就從那張毛茸茸的臉上看出鄭重了。
他搖頭,靠在同事身上喘氣。
失血過多讓他有些暈眩,腿上的疼幾乎麻木了他的神經。
忽的,車子“滋啦”一聲停下。
他心裡一突。
有人打開車門朝後麵走來,習野心中一陣慌亂,看了眼因為他轉身而糊了一地的血,索性就地一趟,把血蓋住後裝暈。
來人掀開迷彩布看了眼。
除了受傷那人滾了下來,整個車鬥沒有任何異樣,也沒東西丟掉。
他狐疑的皺眉。
車上人有些不耐煩了。
“有情況嗎?”
他搖頭。
“那就趕緊走,我就說肯定是你眼花了,後麵全都昏著怎麼可能能動。”
那人一臉篤定,“我確定看見迷彩布被頂起來了。”
“那就是風,這破地方一年四季都是風,吹起迷彩布也不是不可能,行了趕緊走吧,要晚了。”
那人皺眉又掃了眼車鬥,目光在昏迷的習野身上掃視了兩圈,最後還是蓋上迷彩布往副駕駛走去。
車子繼續行駛。
躲藏在大樹後麵的小狐狸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
還好沒被發現。
這夥人比之前遇到的更警惕,這讓他有些不安,必須要趕緊報警!
沈秋把染了血的布往自己嘴裡塞,用犬牙咬住,然後往公路上狂奔。
為了不被盜獵發現,他特意跑的是相反的方向。
到了公路就開始等車。
安全起見,他沒有一開始就站在公路上,隻等有車路過的時候,再根據車牌車型判斷車上人是否能夠幫助他。
陸續過去幾輛皮卡後,沈秋看見了一輛越野車,車身上全是泥巴,應該是才從彆的地方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