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量極高,長著一臉凶相,手裡拎著刀直衝衝走過來,讓沈秋有種:即將變成那隻被大卸八塊的馴鹿的錯覺。
他渾身警覺,紅黃相間的毛色炸的老高。
左右看了一圈,周圍一片雪白,他這個紅色的毛隻要一跑出去就能被發現。
那人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越來越近。
沈秋屏住呼吸,確定方便逃跑的方向。
他還在等,等著看這人會不會走到麵前,會不會看見他。
如果對方隻是隨意掃一眼,或許不會被發現,如果被發現了,那就立即衝出去。
或許會受傷,但比在這兒等死強。
腳步聲原來越近,對方看起來想探個究竟。
小狐狸眯起眼睛,做出了預備跑的姿勢。
下一秒,整個地麵忽然震動起來,有東西在朝這邊靠近。
“嘎吱”的腳步聲停住,沈秋躲在雪堆後悄悄伸出一個腦袋,循著聲音望去。
那是一群在樹林裡狂奔的馴鹿,它們頭上長著奇怪的鹿角,眼裡滿是怒火,鼻子噴出的氣息在雪地裡化成一縷縷白煙。
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在沈秋腦海中形成。
當下轉身,也不在乎會不會被那些人看見了,拔腿就跑。
赤紅色的身影宛如閃電一樣快速飛奔,有人看見了,伸手一指。
“看!還真是隻狐狸!”
話音剛落,奔跑在前麵的馴鹿將那夥人的帳篷完全踩踏。
幾人駭然的瞪大眼,聲音都堵在了喉嚨裡。
提著刀的男人清醒過來,瞪著眼睛開始往後退。
一邊退一邊喊,“快!快跑!它們來報仇了!”
一語驚醒剩下幾人,慌不擇路的也顧不得東西還在帳篷裡轉頭就跑。
人在慌亂之下壓根沒有心思去分辨選的路對或不對。
等直麵撞上馴鹿群時已經來不及了,另一對小情侶之間的男生被一隻馴鹿蹄子直接正麵踹在胸口上。
男生瞬間白了臉,身子搖晃幾下倒地。
鹿蹄沒有絲毫猶豫落下,緊接著傳來一聲慘叫。
沈秋轉頭看了眼,隻看見雪地裡刺目的紅,和先前看見的馴鹿血相差無幾。
沒時間再多想什麼,憤怒的馴鹿群將所有闖入者都當成了仇人,它們的鹿蹄高高揚起,再重重落下。
在這荒無人煙的白雪叢林中,肆意複仇。
鮮血刺激著叢林裡已經冬眠的動物,身後慘叫連連。
小狐狸一個急刹車停下來。
不行,再這麼下去會出大事的。
他瘋狂按著報警按鈕,一條條的報警訊息傳送到110係統。
而此時,安嶺警務係統人員看著這緊急的報警信息,猜測報警人應當處於極其危險的情況,立即將報警信息送往周圍幾個派出所。
同時就包含有嚴肅就職的派出所。
今天也是巧,接到任務的就是嚴肅和許恒。
聽定位時還沒反應,等聽到傳送報警信息的報警器序號時。
嚴肅猛地抬頭和接線員確認。
許恒眼睛一瞪,“這序號不是師父你發給球球的嗎?”
為了確定沒有認錯,許恒特地翻出了當時給報警器序號拍的照片。
看完照片,師徒兩人對視一眼,紛紛變臉。
二話不說就往外麵走。
上車後,嚴肅先給林業局的琴姐去了電話,簡單說了下現在的情況後問。
“攝製組的幾位是不是還跟著球球?琴姐你這兒有他們的聯係方式嗎?我想聯係看看。”
琴姐一邊應著,一邊讓工作人員去聯係攝製組的人。
兩方交流終於確定球球如今的確是在報警地後,又聯係上了習野。
拍攝紀錄片是一個很長期的事情,所以他們就直接住在山腳下林業局的觀察站裡。
說是觀察站其實就是個簡陋的房子。
但勝在能聯網,林業局的工作人員也經常撿柴放著,凍不到。
下雪之前又買了許多速食,足夠他們吃到雪停了。
電話響起的時候,習野正捧著一杯香飄飄看雪花,一邊還唉聲歎氣。
鈴聲嚇了他一跳,也不起來就支著手去夠手機,始終沒夠到被補覺的鄧波扔了一盒泡麵。
“趕緊!給我!接電話!”
習野聳肩,吸著鼻子起身拿到手機,剛接通電話就聽到林業局工作人員焦急的聲音。
他神色一變,等聽清楚具體發生什麼後,臉色難看眉頭緊皺。
“確定是球球所在的定位?也是球球的報警器?”
林業局很肯定的說是。
習野有些焦急的開始轉圈。
“可大雪封山,我們的紅外都被凍壞了也沒來得及去換!這可怎麼辦!”
鄧波感覺不對,起來無聲詢問。
習野掛了電話,先是怔愣了會兒,然後在羽絨服外麵又裹了個皮襖就往外麵衝。
鄧波和張耀揚都嚇了一跳,連忙跟上。
等出來一看,發現習野居然想試圖進山。
忙上前把人給拽住。
“野哥你乾嘛呢!電話裡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