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將精神失常的男子帶離村莊, 因為該男子沒有身份證,所以選擇租車開車回南市。
在車下一直渾渾噩噩的男人上了車後,立馬就清醒起來。
看小李開車子前往高速, 更是直接讓他走省道,從隔壁省繞回去。
但這樣一來,回去就要多跑兩三百公裡, 小李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聽他又說,“國道和高速都有人放哨,隻要我們從那兒經過, 絕對立馬被攔下來。”
頓了頓:“能借我個手機嗎, 我要報警。”
等小李拿出自己的證件, 男人才一下泄了氣的癱在後座上。
“我是楊成, 真正的楊成,我聽你的口音不像本地的, 是外地來調查的警察?”
小李擰眉不語。
“楊成”卻是捂住眼睛, “你不相信我也能理解, 但你能來楊家村, 是聶家人犯事了吧。”
他說著,表情恨恨的, “我早就說過他們這麼做遲早會出事!”
小李隱約覺得這人恐怕就是這次分屍案的關鍵, 立馬詢問他為什麼裝瘋賣傻。
從“楊成”口中,小李得知了這次分屍案的來由。
聶家所在的村子,和楊家村, 乃至整個吳安縣比較偏僻一點的村子, 都有吃絕戶的習俗。
是的, 這種害人性命的人, 在本地人口中不過就是習俗兩個字概括。
吳安縣很窮也很懶。
這裡人重男輕女極其嚴重, 導致男女比例嚴重不平衡,而男人又被家裡寵壞,幾乎十家裡九家的男人都是懶漢。
這樣的後果就是彆的地方脫貧越過越好,但是吳安縣是越過越差。
有的人生活貧窮,但隻想著要怎麼靠自己的努力把日子過好。
但有的人……隻會想歪門邪道。
當時的吳安縣某些人人就是這樣。
村裡第一個考上大學的男生在城裡談了個獨生子女白富美女朋友,一下子成了大老板的乘龍快婿,那一家人都跟著沾了光。
於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村裡越發重男輕女,男孩就使勁供到上大學,然後期待對方找一個獨生子女吃絕戶。
一開始還是單純的隻想改換門庭,但農村的師資力量,想要考上好大學哪那麼容易。
寒門學子一年也出不了幾個。
可吳安縣大大小小二十多個村,每年想要考大學的人好幾百,有人考上也就有人落榜。
落榜的不甘心,就滋生出了犯罪心思。
想辦法讓自家孩子頂替了考上大學的孩子,再將那個孩子想法設法的留在村裡或者是解決掉,這樣就沒了後顧之憂。
頂著彆人名字上了大學的人,再想辦法談一個獨生子女,結婚生子以後,就可以拿著女方家裡的錢把村裡的爹媽帶進城。
更有的,女方父母去世,女方生孩子去世,伴侶作為唯一一個合法的遺產繼承者,將會繼承女方的所有財產房產。
楊成說到這兒閉上眼睛。
“這些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在被聶焱宇頂替之前,我隻是覺得我們附近這幾個村子考上大學的越來越多,家庭也越來越富裕,直到高考後被聶家人毆打囚禁,我不得不靠精神失常來保命,才知道我身邊居然還有這種事。”
“後來某一次,他們大概覺得我是真的精神失常,當著我的麵討論要怎麼解決聶焱波的老婆孩子……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富裕的背後,是用彆人的鮮血堆出來的。”
小李聽到這兒眼皮一跳,立馬就聯係了張民安,將楊成的話完全複述。
刑警支隊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凝固。
張民安一字一頓,讓小李儘快將楊成帶回南市。
同時技偵也確定了南市楊成的真實身份就是死去多年的聶焱宇。
支隊立馬出警將楊成從公司會議室裡帶走。
對方一開始還怒氣衝衝叫嚷著要叫律師,但一聽到聶焱宇三個字就直接愣住。
聶焱宇被送到審訊室還沒來得及開始審訊,徐法醫送來一個新線索。
夏朗的腸子裡有一團頭發,經過檢測屬於聶焱宇。
現在幾乎可以釘死殺害夏朗的凶手就是聶焱宇。
張民安第一時間對其進行審訊。
可能是被聶焱宇三個字嚇住,他格外安靜。
聽見開門聲,也隻是悄悄抬眼看了看,又迅速低下頭去。
張民安慢悠悠坐下。
“聶先生,知道我們找你來是乾嘛的嗎?”
聶焱宇眼皮抖了抖,“警察同誌…你這是叫誰,我姓楊……”
“啪!”
張民安直接拍了下桌案,“你和你爸留在羅雅蘭車子裡的指紋已經被我們提取到了,你還要狡辯?”
“不要小看警察的能力,你現在能想到的,我們都找到了證據,坦白從寬還是抗拒從嚴全看你自己。”
張民安沉著臉,聲音冷硬。
聶焱宇哆嗦了下,臉“唰”的慘白一片,他低頭不吭聲,渾身寫滿了抗拒。
“不想說?你是覺得我們警察沒有證據準備硬抗?”
張民安直接丟出一份指紋比對。
“你父母讓你調換身份的時候應該沒想到,你以前偷錢留下的指紋還在公安係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