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1 / 2)

如是說著,顧瑾陽在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麵:“還有,當年我出事,導致你對小燁生怨,或許在你心裡……你是因為在意我、疼愛我,

才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才不知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安慰、開解小燁,反倒怨責他,但我個人覺得你沒有你想的那樣在意我、疼愛我。”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

顧母被氣得不輕,目中含淚,臉色蒼白,仿若失去所有血色,她手指顧瑾陽,整個人都在顫抖,就差昏厥過去。

“我在胡說?如果我真是在胡說,你為何要對弟弟那樣冷漠?又為何在我出事前,在我和弟弟身上不見投注精力?

不,準確些說,你對大哥二哥,對我和小燁,對我們兄弟四個都不曾投過多少精力,其實這也不難理解,

畢竟我們雖是你生的,卻並非在你身邊長大,這樣的我們,你又能有多少感情!”

新國家建立前,他們兄弟四個都是被寄養在老鄉家裡,直至和平到來,大哥二哥,及他和小弟,方被接回父母身邊,接到這個家生活。

在這樣的情形下,不光做母親的對他們做兒子的沒多少感情,就是他們做兒子的,對給予他們生命的母親……亦談不上感情有多深厚。

簡單點說,即母子間感情疏淡得很。

然,方超、方磊兄弟二人卻除外,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知這兄弟倆自打來到他們家生活,父母親,他們四兄弟的生身父母,關注方超哥倆皆多過他們這親兒子。

顧母神色呆滯,仿若受驚過度,她……她沒想到會被顧瑾陽說中心思,一時間難回過神,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客廳裡靜寂得落針可聞,良久,顧瑾陽上樓回了他自個臥室,緊跟著顧瑾淮和顧瑾修也沒在客廳多留,一個出了家門,不知去做什麼,一個同樣上二樓,到自個房間歇著了。

哥仨離開客廳,是一句話都沒有,也沒去管顧父顧母的臉色如何。

方超冷著臉坐在原位置,方磊則是明顯有點不知所措,覺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上樓去自個房間,卻又心有顧忌,怕在顧父顧母麵前失禮。

畢竟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過是顧家的養子,即便十多年來養父母待他們兄弟二人如親子,但養子終歸是養子,哪能像真正的顧家子在這個家隨性而為?

況且顧瑾陽有一點沒說錯——在那年的事件中,養父放棄自己的兩個兒子,選擇保全他和兄長,

事後……他和兄長確實沒心沒肺,如往常那般吃喝、玩耍,沒將發生在顧瑾陽、顧瑾燁兩兄弟身上的事放心上。

待得知顧瑾燁離家出走,他們兄弟方知道自個言行不當,像白眼狼一般沒心沒肺,但時日不長,兄長便像是忘記他們之前似的,

且對他說無需責怪自個,說顧瑾陽、顧瑾燁先後出事,與他們兄弟倆沒有任何關係,讓他彆有心理負擔。

自那後,兄長仿若一瞬間長大、成熟不少,變得一心上進,不再喜歡玩耍。

但凡在家,都會喊上他一起陪養母聊天,並叮囑他,多在養父麵前說些學校裡的事兒。

就這樣,他就這樣在兄長的影響下,和兄長安安穩穩地生活在了顧家,同時有得到養父母的真心關愛。

大學畢業,顧瑾淮、顧瑾修直接沒和家裡商量,直接選擇去外地打拚自己的事業,絲毫不染指顧家的人脈和資源,而他和兄長……打著聽父母話的旗號,都留在帝都工作。

但要說的是,留帝都工作,不是他本意,是兄長要求的。

基於這些種種,剛剛在聽到顧瑾陽說的那番話時,方磊是臉龐發燙,極其不自主,他甚至覺得他自個,及他的兄長,過於心機,明明鳩占鵲巢,卻絲毫不覺得有錯。

……

好好的大年初一,舒家氣氛壓抑,因舒欣、舒蕙將整個家弄得滿地雞毛,而顧家的氣氛無疑和舒家沒二樣,壓抑、沉悶,被顧母和方超二人搞得不安寧。

可這大過年的走親串友不可避免,這不,年初二,舒父舒母來到顧家,身後跟著舒瑉、舒灝兄弟和舒欣、舒蕙二人。

書房。

顧父招呼舒父落座,隨口問:“還是沒小穎兒的消息?”

聞言,舒父搖頭。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顧父長歎口氣,說:“小燁離家十來年,昨個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卻……卻因他媽一句話轉身便離開。

在小燁走後,我家老大、老二、老三一個接一個聲討老岑,說老岑心裡從來就沒有過他們兄弟幾個,說老岑不該在小燁剛一進家門,就衝著發脾氣。”

兒子一個比一個倔,性情……除過老三外,是一個比一個冷,好吧,即便是老三這個好性子的,昨個說出口的話,也不可謂不傷人。

心中苦笑,顧父覺得今年這個年過得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是嗎?那你的想法呢?認為你家老大他們所言不對?”

舒父意味不明地看著顧父。

擺擺手,顧父回應:“我怎麼會認為他們說的不對?”

“那你在糾結個什麼勁?”

舒父冷哼了聲,表達出他對顧父的鄙視,開口:“不是我說你,就你家老岑那樣兒,在我看來就是個拎不清的。”

一聽到舒父這話,顧父嘴角動了動,想幫著老妻辯駁兩句,不料聽到舒父不鹹不淡地續說:

“放著自個兒子不稀罕,偏要去稀罕兩個養子,現如今,失去多年的兩個孩子好不容易回來,

簡簡單單就將其中一個兒子的救命恩人給打發了,這另一個兒子回到家,又不知道說了什麼難聽話把人孩子給逼走,你說說,你家老岑是不是拎不清?“

“說得好像你們兩口子沒稀罕家裡那養女似的。”

顧父臉皮子發熱,嘴上卻還是嘀咕了句。

“稀罕?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我們隻是無愧於心,將她好好撫養長大,畢竟人是我們從福利院領回家的,那麼我們就得為她負責,至於你說的稀罕,我可不承認。”

想到舒蕙,舒父就不自主想到舒穎,他神色變得黯然:“說起來,就我那倆親閨女,我最覺得對不起穎兒……

明知道她之前接連兩次差點出事,和舒蕙那丫頭脫不開乾係,但就因為沒有確鑿證據,分擔不能幫穎兒討個公道,

還得繼續讓舒蕙那丫頭生活在家裡,我曾想過,也多虧穎兒沒選擇跟我和她媽回帝都生活,否則,讓她成日和舒蕙那丫頭低頭不見抬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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