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顧母意決,顧父知道,老妻和小兒子的關係,怕是真沒有了緩和的餘地,想到這,顧父心裡不由發苦,卻又拿老妻沒法子,隻能一個人自苦。
同一時間,安城。
“爸,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軟磨硬泡廠領導再允他修一段時日長假,得到的回應是不可能,為此,韓夏軍一個沒忍住,給廠領導放下話,
不給批假,那他就辭職,廠領導聞言,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隻給出一句“兩天後你如果還是打定主意要辭職,那就再來找我”。
韓夏軍沒接話,轉身就離開廠領導的辦公室,接著不顧夜幕已然落下,拎著一鼓囊囊的旅行包騎車來到機械廠這邊的紅磚小樓區,
不用懷疑,他此番是來找韓副廠長的,目的是繼續陪韓副廠長去尋找舒穎。
此刻,他一進客廳,看到韓副廠長就問了句。
“你……”
看著韓夏軍手裡拎著的旅行包,韓副廠長像是想到了什麼,瞬間既動容又生惱,因此,不待韓夏軍做聲,他皺眉說:“之前咱們回來我是怎麼和你說的?”
他明明有說過要這小子好好上班,不用再陪著他到全國各地跑找小穎,臭小子可是有答應過他,那麼現在鬨這一出,算不算是陽奉陰違?
“小穎是爸的女兒,卻也是我妹妹,這近一年都沒她的音訊,爸著急,我這做哥哥的同樣著急,再說,前麵都是我陪著爸走哪找到哪,這次自然也不能少了我。”
韓夏軍神色認真,語氣誠摯,他不是說著玩的,他是一定要陪著這位前繼父找到妹妹小穎,否則,他不配為人兄長。
見韓副廠長隻是直視著不做聲,韓夏軍不由丟下重磅炸彈:“在來家裡前,我已經向我的上級領導辭職了。”
“你怎能如此衝動?!”
韓副廠長氣惱:“不是都和你說好了,找小穎的事有我呢,而你也……”
“爸!”韓夏軍這一聲無疑將韓副廠長嘴裡的話打斷,他說:“工作沒有小穎重要!再說,工作沒了還可以再找,可是找不到小穎,我心裡難受,會一輩子難受的!
這樣的話,我又如何能安心工作?”
韓奶奶和三小隻在旁聽著韓副廠長和韓夏軍之間的對話,一大三小是一忍再忍,終沒忍住,韓奶奶瞪眼韓副廠長:“好了,小軍關心妹妹,想要找到小穎,這有啥錯?你少訓斥兩句,趕緊把好消息告訴孩子。”
三小隻這會兒齊看向韓夏軍,一個抿著嘴兒笑嗬嗬,見狀,韓夏軍很是摸不著頭腦,感覺客廳裡這老老小小都怪怪的,於是,他不由定定地看著韓副廠長,靜候其做聲。
然,韓副廠長並未直接道出好消息,他說:“你們廠領導沒允你直接辭職,給了你兩天時間考慮對不對?”
韓夏軍眼睛大睜:“爸你怎麼知道?”
“看來是了。”韓副廠長暗鬆口氣,招呼韓夏軍坐到沙發上:“把你們領導的電話告訴我。”
韓夏軍回避:“估計下班了吧。”
“試試不就知道了。”
韓副廠長拿起座機話筒:“快點。”
“爸……”
韓夏軍喊了韓副廠長一聲,神色抗拒:“腿在我身上長著,你打電話沒用的。”
“小軍,小穎現在人在帝都,她被小顧找到了,人沒事,過兩天就回來。”
韓奶奶可不想看到韓副廠長和韓夏軍之間的拉鋸戰持續下去,她滿目慈愛,將顧彥找到舒穎的好消息如實道出。
“啊?”
韓夏軍怔了下,繼而喜不自勝,但還是不忘確認:“奶,你沒騙我?”這回不等韓奶奶做出回應,三小隻的稚嫩嗓音齊響起:“是真噠!”
視線挪轉,韓夏軍看了會三小隻,又看向韓副廠長,見韓副廠長點頭,他咧開嘴巴笑得像個鐵憨憨:
“找到小穎了啊,她沒事,真好!小穎沒事真好!”說著,他控製不住地擦拭了下眼角。
韓副廠長:“現在該告訴我你們領導的電話了吧?”
“爸你其實不應打電話,領導給了我兩天考慮時間,明個我就去上班,順便找我們領導認個錯,我保證說到做到!”
韓夏軍相信韓奶奶還有韓副廠長不會隨隨便便和他開玩笑,畢竟妹妹小穎是他們大家的親人。
“孩子犯了錯,做長輩的不知道便也罷了,既然我已經知道,自然得第一時間給你們領導打電話解釋一句,要不然,就是咱家的家教出了問題。”
一聽韓副廠長這話,韓夏軍心裡好不溫暖,他知道這個家裡的人從沒有把他排除在外,可此時聽到韓副廠長所言,那感覺是不一樣的。
“咱家的家教沒問題,是我不夠好,給爸臉上抹黑了。”
韓夏軍吸了吸鼻子,終還是將他上級領導辦公室的電話道了出來,按著他說的座機號碼撥出,另一端很快接起,約莫兩三分鐘後,韓副廠長掛斷電話,將目光落向韓夏軍:
“記得明一早正常上班,你們領導隻當你今個沒找過他。”
韓夏軍重重地點頭“嗯”了聲,而後,他問:“爸,你能和說說都經曆了些什麼嗎?”
聞言,韓副廠長也沒做隱瞞,把顧彥在電話裡和他說的與韓夏軍轉述一遍,不過,在說起韓夏麗有參與其中那刻,
韓副廠長是明顯遲疑了片刻,方如實道出韓夏麗在舒穎失蹤這件事上所起的作用。
“小穎……小穎落在人販子手上,竟有麗麗的事……”
韓夏軍震驚,他實在是難以置信:“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害小穎?”
“這怕是隻有她自個知道。”
具體緣由,韓副廠長哪裡不知道,不外乎是嫉妒怨恨他的寶貝閨女。
“我知道了,她肯定是嫉妒小穎處處比她強,所以就想著毀掉小穎,可我沒想到她能壞得這麼透徹!”
韓夏軍自以為找到了答案,一時間覺得羞愧無比,他對韓副廠長說:“對不起,爸,都是我沒管教好麗麗,使得她那樣迫害小穎!”
擺擺手,韓副廠長:“你無需自責,整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韓夏軍聞言,狠狠地抹了把臉,不過,他眼角仍能看出些許濕潤,待情緒稍稍平複下來,他說:“人心太複雜了,麗麗能對小穎下手,想想其實不難相同,但舒欣她……她又為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