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比早幾年雪地裡那次人多,除了眾人的仆人以及看熱鬨的人,單單參與者就有近四十人。城門外寬闊的空地上快排滿了。
充當裁判的人移到最邊上:“諸位準備好了立刻開始。”
眾人慌忙整理
() 馬鞍衣裳以及活動活動拿著馬鞭的手。須臾,裁判一聲令下,仿佛萬馬奔騰,頭一次看賽馬比賽的人嚇得閉上眼睛。隨後睜開眼睛又用手捂著,蓋因塵土飛揚,仿佛出現沙塵暴。
跑出去一裡小太子意識到不對,總有人擠他。大體沒把衛伉放在眼裡,衛伉興許也有些緊張,起跑的時候沒跑到前麵,小太子看起來來勢洶洶信心滿滿,以至於原本他左右各一人,如今有六人。
小太子氣笑了。他落到後麵,前麵人果然回頭給他個嘲諷的笑容。小太子抓緊韁繩,揚起馬鞭,跟在後頭看熱鬨的人以及裁判,還有眾人的侍從就看到太子的馬突然飛起來,竟然從幾人夾縫中跳過去,馬落地時小太子小小的身體甚至被震的離開馬鞍,整個人站起來。
便衣侍衛嚇得呼吸驟停,慌忙加速上前。董偃的友人驚呼一聲,接著就轉向他,見他難以置信,以為他看傻了:“來對了吧?”
董偃暗暗感慨,不愧是大將軍的外甥,陛下的兒子。
衛伉一看到表兄領先,信心大增,不怕被撞,擦著前麵人的腳跑到表兄身後。
這些人耍陰招,小太子不敢分心,悶頭到終點才敢回頭。
“伉弟?”
衛伉激動的臉通紅,連連點頭:“表兄,贏了!我們贏了!”
小太子的馬乃萬裡挑一的良駒,他騎術得大將軍、冠軍侯以及他的師傅和匈奴人指點,年幼矮小身體輕,再比不過這些人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小太子看著氣急敗壞的幾人:“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提供彩頭的人瞪著他說一聲“不就一個小玩意”。裁判過來就把兩個彩頭遞給小太子。衛伉替他接過來。小太子給衛伉使個眼色,衛伉扔給便衣侍衛。
小太子又給衛伉使個眼色,表兄弟二人慢悠悠往回走。期間沒同任何人廢話。
上次拔得頭名那人不忿,隻因他比小太子大五六歲,認為輸給一個小子乃奇恥大辱:“還不是仗著坐騎好。我若是皇親國戚,我也可以弄到這麼好的馬。”
小太子拉住韁繩:“所言甚是。那你怎麼為何不是皇親國戚?因為你不會投胎!”
“你——”那人氣得臉色漲紅,指著他,“你莫囂張。我不如你,有人比你厲害。有本事跟太子殿下比一場?”
董偃差點被口水嗆著。
“我為何要跟太子殿下比?”小太子好無語。
“不敢就不敢!”
小太子:“這話說得好像你能請來太子殿下一樣。”
“你不是太後的侄孫?”
小太子好笑:“你嘲笑我不如太子殿下,合著還指望我把人請出來比試?你的臉真是又大又圓。”
“再說一遍。”那人打馬向前。
小太子斂起笑容:“技不如人還想動武?劍給我!”
便衣侍衛本能把佩劍遞過去。小太子衝他對麵的人努努嘴:“給他一把。”
那人比小太子高一頭,下馬就放話:“彆後悔!”
“我什麼都厚,就是不後悔!”小太子扔下劍鞘直衝其麵門。對方下意識躲閃反擊,隻見對麵的人像個泥鰍逗他玩。等對麵的人終於累了停下,那人想嘲諷,耳邊傳來抽氣或噴笑聲。那人把嘴邊的話咽回去,想問怎麼了,低頭一看,身上的勁裝四處漏風。
小太子把劍扔給便衣侍衛,上馬:“我們走!”
這次沒有再慢悠悠行走,而是打馬跑起來。
那人羞的指著小太子的背影放狠話:“士可殺不可辱!以後不要讓我看到你!”
董偃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看到對方身上的衣物又把話咽回去。
太子殿下這番做派真真像極了陛下。他還是不要多事為好。否則極有可能連累帶他來看熱鬨的友人。
衛伉很是滿足:“表兄,你可太厲害了。”
小太子:“爽吧?你劍法精湛也能像我一樣。”
“太學授劍師傅哪能跟你比。”
小太子想起一人,以劍術聞名的雷被。去年出兵匈奴的人中好像有他。他如今好像還在京師。回到宮裡小太子就去宣室殿找老父親。
劉徹:“太子殿下又有何指教?”
“父皇,太學缺個授劍師傅。伉弟說的。”
劉徹挑眉:“然後呢?”
“雷被如何?”
淮南王籌謀多年雷被不可能一無所知。劉徹想到這點就不想用他。雷被本是遊俠,劉徹也不想用遊俠。他雖允許雷被隨衛青出兵匈奴,卻沒有令其在軍中或朝中出任任何官職。
“太學?”
小太子點頭:“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再說了,雷被也不一定願意教蒙學學生。”
“叫他教衛伉那些小的?”
小太子點頭。
劉徹腦海裡浮現出一群小崽子嘰嘰喳喳,一個比一個難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