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雪凝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看想找找有沒有工匠的刻印,結果卻什麼也沒有。“唔,那我先收著,若是打聽到是誰家做的,讓人再給你做幾支。”
長孫愉愉隨意地應了一聲,餘光瞥見了方子月,她招了招手道:“阿月是有話說?”
方子月趕緊走了過去,“我是瞧著這園中景是人比花美,就想畫一幅群樂圖。”
長孫愉愉笑了笑,“你想畫就畫呀,隻一條若是把咱們畫得比本人醜了,那卻是不行的。若是畫得好,我還另有獎勵,如何?”
“什麼獎勵?”鐘雪凝替方子月問道。
長孫愉愉眉眼彎彎地道:“秘密。”
一聽是秘密,方子月自己也越發地來了興致,下定決心非要把這次秋菊雅集給好好兒地畫出來。
另一邊兒杜麗棠朝長孫愉愉招手道:“愉愉,你快來幫我報仇,我這都連續三回輸給嬛如了。”
長孫愉愉笑著起身往圍棋桌旁邊兒去,蓮果從家裡帶的箱子裡取出長孫愉愉平日用的圍棋來,這是一套和田玉石並陽山黑玉做的圍棋,棋子溫潤光膩,卻是極其罕見的,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著的。據說是前朝鎮國長公主的愛物,最後落入了皇家,被皇帝賜給了晉陽公主,也就算是落在長孫愉愉身上了。
一旁方子儀家的侍女早打了水來伺候長孫愉愉和韋嬛如洗手,用這樣的棋子兒每下一局自然都是要洗洗手的。
這一幕極其自然,沒有一個人覺得詫異的,仿佛長孫愉愉用的東西本就該如此講究,在她身邊待久的人都熟悉她的一些癖性,就是各家的侍女那也是必須在心裡記清楚的。
用雪白的棉布巾擦過手之後,便開始猜枚。韋嬛如笑道:“怎麼回回你都能猜中,跟你下這麼多次,就沒見你錯過。”
長孫愉愉抿了口清水嘻嘻笑道:“的確是運氣好呢,不是都說我會投胎麼,這也是運氣。”
韋嬛如被逗得吃吃地笑,周遭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時棋局過半,輸贏已經差不多能估計了,隻要長孫愉愉腦子不突然出毛病,就隻看贏多贏少了。
“嬛如姐姐你今兒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以往跟你對局,可沒這麼輕鬆的。”長孫愉愉吃了韋嬛如的一條小龍,開始撿子兒。
“許是出門不太順利所以有些恍惚吧。”韋嬛如道,“今兒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
見韋嬛如起身,長孫愉愉道:“嬛如姐姐先彆急著走,我還有東西送你呢。”
韋嬛如詫異地看向長孫愉愉,“今兒什麼好日子啊,怎麼特地想著送我東西?”
長孫愉愉笑道:“也不是特地,隻是我也才剛拿到手,想著今日雅集就給你帶來了。”
蓮果聽得長孫愉愉的話,趕緊從隨身帶的箱子裡將一個書函取了出來,遞給長孫愉愉。
長孫愉愉交給韋嬛如道:“喏,看看吧。”
韋嬛如打開一看,卻是她渴盼許久的三絕碑的前秦拓本。那三絕碑早就在一次地龍翻身裡被震毀了,如今就屬這前秦拓本最全,字跡隻損了七個字。對喜愛書法的人來說真真是最貼心的禮物了。
韋嬛如一看就歡喜起來,“哦,愉愉,這太珍貴了,我不能收。”
長孫愉愉無所謂地道:“沒關係啊,就當是我借你看的,你可以借個十年八年的如何?”
韋嬛如這才笑著手下,“你收得這三絕碑的拓本很是費了不少功夫吧?”她記得自己是一年多以前偶然跟長孫愉愉提過這麼一嘴的,卻沒想到她竟然記在了心頭。
長孫愉愉笑道:“是呢,所以嬛如姐姐你可要好生練字啊,絕對不能被長孫丹給比下去了。”
長孫雙姝裡的長孫丹是真有才的,不僅詩詞好,一手字在京城閨秀裡也是數一數二的。
韋嬛如一走,這天色也不早不晚的了,賞菊宴自然就散了。
忙空了之後歇下的方子月道:“今兒雖是賞菊宴,可那抓破美人臉我看都沒人去瞧瞧。”
方子儀敲了敲自己的肩膀道:“都是看慣了這些的主兒,說是賞菊,其實也就是聚一聚而已。四哥的事兒我借今兒這機會已經私下跟愉愉提過了。”
方子月一下就想到了長孫愉愉說的獎勵來。
卻說長孫愉愉一回到公主府,就問文竹道:“《詠荷集》怎樣了?”
文竹低聲道:“縣主放心吧,都辦得妥妥當當的,出麵去買《詠荷集》的乃是盧大姑的兒子,統共出了兩百冊,他手裡就買了百五本。”
長孫愉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