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哥哥已經同意了,而且現在離春闈還有十來日,九哥和呂大哥也同意幫忙呢。”陳一琴道。
“這不錯,不過我覺得還可以加上一個人。”長孫愉愉道。
“誰啊?”眾人齊齊地問。
“你們還記得罵我寧園朱門酒肉臭的那個舉子李本清麼?”長孫愉愉問,“我覺得他既然能當眾罵我,想來這賑貸的事兒讓他來做也還算叫人放心。”
方子儀笑道:“愉愉,你這算不算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啊?”
長孫愉愉也捂嘴笑了,“做宰相,等我下輩子投胎做了男兒再說吧。好了,就按照咱們以前商議的,這些流民大多是冀州人,主要來自於高陽,厚丘,武邑三地,咱們就去這三地賑貸吧,它們也都位於交通要道,若是再多咱們的人手也分不過來了。”長孫愉愉道。
議論完之後,顧靜婉卻若有所思地看著長孫愉愉,走的時候還特地留到了最後。
“怎麼了,靜婉姐姐。”長孫愉愉道。
“愉愉,我怎麼感覺你現在什麼事兒都喜歡拉上定軍侯世子呢,你是不是……”顧靜婉把話留給長孫愉愉自己說。
長孫愉愉也沒扭捏的女兒態,“靜婉姐姐看出來了?我是有那個打算,反正都要定親,不如找一個知根知底的,我看來看去就覺得陸長亭還行。”長亭便是陸征的字。
顧靜婉低聲道:“知道我為什麼拉著你說這個麼?”
長孫愉愉搖搖頭。
“你既有這個想法兒,那我就得給你提個醒兒,你那伯母最近和定軍侯夫人走得可近了呢。”顧靜婉道,“我隱約聽家裡長輩議論,說是世子和你丹姐姐的事兒可能快要定下來了。”
“多謝靜婉姐姐提醒。”長孫愉愉笑道。
其實她也是有所察覺的,所以即便這次孔重陽不出手,她也會讓詠荷集的消息透露出去的,當然現在有人動手,她就更能撇清嫌疑了。
卻說陳一琴是被陸行送回陳府的,一路上一人騎馬一人乘車卻也不好交談,但陸行將她送至垂花門內時卻沒離開,而是跟著陳一琴進了薑夫人的屋子,這就是有話必須要說了。
薑夫人見陸行跟著陳一琴進來眉頭揚了揚已經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她柔聲問道:“今兒是發生什麼事了?”
陸行沒說話,隻看了陳一琴一眼,薑夫人對著陳一琴道:“阿琴,你來說。”
陳一琴低著頭又開始絞衣裳,但最終還是把吳嬌娘用五千兩銀子讓她去京城商會的上巳春宴彈琴的事兒說了出來。
薑夫人立時就變了顏色,“阿琴,你怎麼會答應的?是那華寧縣主逼你的麼?”
陳一琴立即抬頭道:“不是!”
“是我自己想去,娘,九哥,那是五千兩銀子,可以幫好多好多人,我,我想幫他們。”陳一琴雖然氣弱,卻還是據理力爭地道,“我知道這樣會被人說閒話,可是,娘不是說做人最重要的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薑夫人被堵得沒話說,但手卻氣得發抖。
“娘不用擔心,縣主說那日她陪著我一起去,而且還用簫給我伴奏。”陳一琴道,她其實也很害怕去那種地方彈琴的,但是因為長孫愉愉說陪著她,她就有了莫大的勇氣。
“這怎麼可能?她是華寧縣主,晉陽公主的獨女,還是皇上最疼愛的外甥女。”薑夫人道,“怎麼可能不顧臉麵地去,去那種地方。”
陳一琴不說話了。
陸行道:“姨母,我本也以為這件事是華寧縣主引著阿琴去做的,如今既然問明白了是阿琴自己願意的,卻也無妨。她說得沒錯,五千兩銀子能幫太多的人了,你也不必擔心,那日我陪著阿琴去。”
薑夫人氣惱地道:“如今還能有什麼法子呢?她答都答應了,此時若臨時反悔那才沒法子收場呢。不過阿琴,你這性子太衝動,卻必須在家裡好好兒反省反省。”她說這話也就是禁了陳一琴的足了。
送陸行出門時,陳一琴低聲道:“九哥,今日多謝你幫我說話。”
陸行搖了搖頭,“你今日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以前你是不會這樣的,阿琴。今日我雖幫你在姨母麵前說話,但並不表示我讚同你。你心裡固然是為了那些流民好,卻也得想想你父親,他的羽毛卻不是五千兩能買到的。”
陳一琴默默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認同還是敷衍。
陸行搖了搖頭,他是擔心將來有心人拿京城商會跟陳一琴的父親做文章。他們能理解陳一琴是一片好心為民,但其他人卻未必這樣想,反而會覺得陳家和吳家有貓膩。隻希望他是杞人憂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