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呢?這姑爺不是你自己選的麼?你說你鐘意他,娘親才絞儘腦汁替你謀劃,你倒好,現今卻是責怪起我來了?“晉陽公主生氣地道。
長孫愉愉的心火被晉陽公主這句話給打壓了下去,她眨巴眨巴眼睛,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她自己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是當時她是篤定了陸行絕不會退親的呀!
長孫愉愉心裡現在真是罵死陸行了,他真是害慘她了。他怎麼能退親?他怎麼可以答應跟韋嬛如退親呢?!!!
晉陽公主見長孫愉愉不跳腳了,這才道:“你放心吧,我讓姑爺去信問過他家長輩的,他家長輩也回了信,說是他和韋嬛如無緣也不能強求,對你也是樂於接納。信就收在我這兒呢,等你出嫁時就給你,將來他家但凡有人敢拿這事兒說事兒的,你就把信拍她臉上。”
長孫愉愉是既無奈又無力,眼淚花花兒潤眼底地道:“娘親,你怎麼能這樣?如此逼陸行有什麼好?而且我嫁了人你怎麼辦?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怎麼放心?“
晉陽公主聞言也是心酸,重新摟住長孫愉愉道:“放心吧,姑爺不也在京城麼,你要回家隨時都能回來。”
長孫愉愉也摟住晉陽公主道:“娘親,這門親事不能作罷麼?你好人做到底,如此雖然救了韋鳳儀卻沒落著好,不如索性成全了陸行和韋嬛如。”
“胡說,這眼瞧著就要納征了,怎麼可能作罷?“晉陽公主道。
“納征?!”長孫愉愉懷疑自己在玉秀山待的不是幾個月,而是幾年,“怎麼這麼快?”
晉陽公主笑道:“姑爺著急娶你還不好麼?”
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長孫愉愉想起陸行,總是想起他對自己避如毒蠍的樣子,他能急著娶自己?他怕是求之不得拖越久越好,拖到自己一命嗚呼才好呢。
“娘親,是你急著把我嫁出去是不是?“長孫愉愉哭著臉道。
晉陽公主歎息一聲,“愉愉,所謂夜長夢多,韋家要不是想多留韋嬛如幾年,隻交換了庚帖,娘親就算逼陸行,估計他們也退不了親。這世上的事誰也說不清楚,你皇帝舅舅的龍體,哎,總之看著你們成了親我才放心。”
長孫愉愉癟了癟嘴,“那也不用那樣快啊,請期的時候怎麼也要後年才行。”
晉陽公主不語。
“娘親!”長孫愉愉開始撒嬌。
晉陽公主還是不應。
長孫愉愉這才認清現實,想退親走她娘這條路看來是行不通了。但是她覺得肯定有人比自己還想退親。
一直到次日睡覺醒來,長孫愉愉都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定親的事兒,而且定親的對象還是陸行,這簡直太荒唐了。
昨日沒想到的事兒,這會兒長孫愉愉賴在床上才思考起來,她和陸行成親,將來住哪兒啊?以陸行的臭脾氣,她肯定得跟著他住在東陽坊那破屋子裡。
想到這兒,長孫愉愉抬起身子往下重重地一落,恨不能從此一睡不起,那種地方她怎麼可能住得慣?
長孫愉愉煩躁地在床上滾來滾去,又想起彆人會怎麼看她?陳一琴怎麼想?還有其他人。於是她匆匆起床,叫來冬柚給素日來往的那些個姐妹寫帖子邀請她們過府一聚。
顧靜婉、杜麗棠、孔重陽都定親了,卻是不能以姑娘家的聚會請她們,鐘雪凝、方子儀、方子月、許嘉樂還有陳一琴卻還能再聚聚。但是長孫愉愉的帖子送出去後,最終登門的卻隻有鐘雪凝和許嘉樂。
長孫愉愉的臉色有多難看就可想而知了。
“愉愉。”鐘雪凝擔憂地看著長孫愉愉,“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她們把你說得……”
“說我什麼了?”長孫愉愉問。
鐘雪凝也沒瞞著長孫愉愉,低聲道:“那些個碎嘴子在背後都說你是被人糟蹋了,所以晉陽公主才會逼陸少卿退親娶你。”
雖然早有意料,但流言如此惡毒,還是讓長孫愉愉一陣眩暈。她強忍住惡心道:“子儀、子月都是因為這個才不應我的帖子了麼?”
鐘雪凝歎了口氣,“這就不知道了,她們也是難,怕是家中長輩不允也可能。”
許嘉樂道:“子月我知道,她總說要來看你的,不過子儀姐姐說子月已經跟六皇子定親,見著你怕尷尬,就不許她來。”
皇帝想將長孫愉愉許給六皇子的事兒也不是什麼秘密,柳妃突然轉變態度,不肯要長孫愉愉這個媳婦,也是助長此次京中流言甚囂塵上的一個重要原因。
長孫愉愉苦笑了一下,方子儀隻怕不是為了尷尬不尷尬的問題,這就是信了流言,而要劃清界限的意思。
有時候看透一個人的真心,真得是遇著事兒了才明白。
“她恐怕是信了流言。”鐘雪凝憤憤道,“她難道還不知道愉愉的性子,真要如流言所說,愉愉還能好生生站在這兒跟咱們說話?”
許嘉樂也點點頭。
長孫愉愉一手拉著鐘雪凝,一手拉著許嘉樂,沒說話,隻靜靜地笑了笑。
許嘉樂見狀,心裡微微一疼,在她心裡長孫愉愉從來都是高高在上,最受寵愛的姑娘,永遠都是趾高氣揚的,卻是沒見過她如此垂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