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聽聽。”陸行道。
“讓阿雲和離是不可能的,薑家和蔣家都不會同意,也會敗了薑家女的名聲,但是要讓蔣鬆奇停手卻也不能,我打聽過了,蔣家男子多有施暴的事兒。”長孫愉愉道,“蔣家一日勢大,蔣鬆奇等人就會仗勢欺人,所以不如釜底抽薪,弄垮了蔣家便是。”
瞅瞅,小縣主說話的口氣就是不一樣,要救薑雲,她想的不是從薑雲本身著手,而是直接要弄垮她夫家。
陸行點了點頭,“縣主所想甚是,如此方能治本,隻是蔣家即便垮了,阿雲也依舊隻能跟在蔣鬆奇身邊,更不可能於患難中離開他,那時候蔣鬆奇的脾氣隻怕更為暴躁。”
長孫愉愉倒是還沒想到如此深,她現在想的還是蔣家勢大,也不是說弄垮就能弄垮的,為難的是如何弄垮。“那你說怎麼辦?”
陸行苦笑道:“我能有什麼法子?那日我問過阿雲,她自己不欲離開蔣家,說是葛夫人待她極好,蔣鬆奇平日待她也算好。”
長孫愉愉道:“我原本也是如此想,可是你是沒見到言姬那慘狀,太嚇人了。”
陸行道:“那你也不能動不動就要滅人的家。蔣伯春在楚州還算清廉,也做了不少事兒,為官不算壞。”
“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看著雲姐姐處在水深火熱裡,卻什麼也不做不了吧?”長孫愉愉道。
陸行搖了搖頭,“愉愉,你要願意自救,你才幫得了她。”
長孫愉愉沒想到陸行會如此說,聽他的口氣對薑雲還真是沒什麼呢。
見陸行換了話題,長孫愉愉白了他一眼。
“若有幫得上忙的地方,縣主可以儘管提。”
陸行的態度卻是極好,陪著她汲了泉水,又一路將她送到老太太的蔚榮堂。
恰逢蔚榮堂內喜氣洋洋的,安母的臉上也是一片愉悅,陸行詫異道:“這是有什麼喜事?”
安母笑道:“是你七嫂有身孕了。”
長孫愉愉驚喜地望向曾氏,“真的?”曾氏進門一兩年了都沒孩子,一直是塊心病,卻沒想到居然有了。
曾氏羞澀地點了點頭,“嗯。”
“那可真是太好了。”長孫愉愉笑道。
安母道:“我估計是這段日子爬山的功勞,爬山累了,吃得多,睡得也好,人也精神了,自然就懷上孩子了。”
這話很自然地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陸行和長孫愉愉身上。
長孫愉愉的笑容立即僵住了。
安母對著陸行道:“你和你媳婦總這樣分著也不好,建昌府那邊兒你趕緊讓人收拾出來,也好讓華寧住過去。”
長孫愉愉心裡一萬個搖頭,千萬不要,要是住過去了,久久沒有身孕,肯定會被老太太等人懷疑的。
陸行道:“華寧身子弱,寧江這邊氣候好,還是讓她住在府中為好。”
安母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然則晚上歇息之前,羅氏去她跟前請安卻被留了下來。
“我總覺得九哥兒和華寧之間不對勁兒。”安母道。
羅氏不明所以,“有什麼不對勁兒啊?”這都是安母第二次如此問她了。
“他們新婚,華寧又是那般絕色,即便九哥兒再不喜,也不至於把新婦擱一邊兒完全不惦記吧?”安母道。想她那老頭子那般不喜歡她,不也跟她生了兩個兒子麼?
羅氏道:“也沒有完全不惦記吧?這不是都回來兩次了麼?怕就是為了華寧呢。再且今兒九哥兒不是還陪華寧去汲泉了麼?”
安母搖了搖頭,“就是這樣才奇怪,也不是不上心,依我對九哥兒的了解,他不是動不動就往家裡跑的人,這般勞累地從建昌府回來的確可能是為了華寧,可既然如此,為何我讓他將華寧帶去建昌府,他卻拒絕了?”
“自然是心疼華寧吧。華寧嬌氣,不想去建昌府也可能。”羅氏道。
安母不置可否,但終究還是起了疑。這一起疑,自然會讓人留意琅玕院內的小細節。
長孫愉愉這邊卻是懈怠了,或者說是經驗實在是缺乏。雖然陸行曾經教過她假裝“叫水”之類的事兒,但長孫愉愉可沒好意思維持下去,主要是怕陸行笑話她。
再且她自以為琅玕院內都是自己人,所以沒什麼可泄露的,但她也不想想安母掌管了陸府多少年,但凡起了疑心,總有辦法探個究竟的。
次日長孫愉愉還沒起身時,雲香那邊兒就已經回稟安母了,“琅玕院夜裡沒什麼動靜兒,也沒聽說叫水,今兒早晨也沒見蓮果她們換被褥。”
安母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雲香寬慰她道:“不過昨兒夜裡九公子就已經起身往建昌府趕了。”不叫水也很正常。
安母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