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保山。”陸行道。
“哦,他是皇帝舅舅身邊朱可行的義子。”長孫愉愉提了一句,意思就是這內侍很有點兒來頭,不能輕慢。
陸行點點頭,“我已經讓人去迎了。賞賜一事我想跟你說一下,我年紀輕輕就已經官居知府,也沒有什麼大功勞,所以不大可能為這件事升官,馬指揮使那邊兒是恩蔭了一子,原本對我也該是如此,我寫信給公主,已經請她代為呈情,替三哥轉了個官職。”
陸行說得委婉,但長孫愉愉聽明白了,應當是給他三哥升了個官。若是正常考滿遷轉,那是要花費很多年的。
本來這次的功勞應當是給她和陸行那還不存在的“兒子”恩蔭官職的,所以陸行才會專門給長孫愉愉解釋。
陸行摟住長孫愉愉安撫道:“咱們的孩子不需要恩蔭,有我教,絕對不會出前三甲。”
長孫愉愉嗔了陸行一眼,聽你吹牛。要是狀元公就能保證教出前三甲,那朝廷的官員不就被曆代狀元包圓了?
陸行笑道:“你不信?”
“嗯。”長孫愉愉覺得陸行是將她當成傻子在哄。
“你彆不信,你想想,你我的兒子,那樣貌,不點為探花皇上他過意得去麼?”陸行問。
曆屆探花郎,那都是要點眉清目秀的年輕進士的。長孫愉愉想了想,就她這模樣,她生的兒子,必須得是潘安、衛階那樣的美男子啊。
長孫愉愉嘟囔道:“我覺得,你可能拖了他的後腿。”
陸行鬆開了長孫愉愉,怎麼說話的?他雖然不在意容貌,但是從小就是人人口中的美男子好麼?
長孫愉愉幽幽地補了句,“你都沒點成探花郎。”她記得陸行那一屆的探花郎,是個唇紅齒白十分白皙的俊才,雖說年紀比陸行大了幾歲。
陸行有些鬱悶,怎麼弄得好似狀元郎不如探花值錢似的。以膚色取人,何其膚淺。
若是其他女子,陸行壓根兒不會理會這種膚淺之輩,教她那都是浪費口舌,但眼前人是自己夫人,他歎息之餘,少不得得身體力行地教她明白,男人是不能隻看膚色的,銀樣鑞槍頭有什麼用?
陸知府深諳一條道理,君子動口不動手,那是在外頭,在內室,能動手的時候千萬謹記不要動口。
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陸行在床笫之間也少不得動口多嘴,“你實在太瘦了,多吃些才好。”
長孫愉愉此刻覺得男人才膚淺,成日裡就隻惦記那檔子事兒,隻愛那二兩肉。長孫愉愉眼前閃過那葉通判續弦夫人的身形兒,她明明白白地感覺到那日陸行的視線從人家胸脯上掃過的。
女人,就是這麼敏感,若要天不知,除非己莫為。道貌岸然的陸知府以為不過是快速掃了一眼,絕不會被人察覺,但以長孫愉愉對陸行的了解,若是不感興趣的人物,他對彆人的內眷是絕對不會看一眼的。
長孫愉愉覺得陸行也需要被教一教,女人可不能隻看二兩肉。賢惠、能乾不說,就是這帳內風情,那也不是隻看單一因素的。
陸行是學習的優等生,難道長孫愉愉就是學渣了?
帳中事兒,她早就已非昔日那吳下阿蒙。好比,長孫愉愉如今就知道,如何哼哼,才能更刺激陸九。
這人就跟她手裡的琴弦,想讓他高昂他就激進,想叫他低沉就能讓他輕緩。
於是乎小小的帳內方寸地,倒成了相愛相殺,哦,不,相愛劃掉,的戰場,都想占領上風,為此不惜拚個你死我活。
一時風平浪靜後,陸行守著長孫愉愉,等她睡過去,這才重新起身穿戴往前院起。今兒白日裡
帶著士子賞雪去了,畢竟興教化也是知府之責,晚上又得給小縣主暖床,也就隻能夜深人靜時才能處理積累的公務。
陸行是典型的今日事今日做的主,是以幾位幕席都被叫到了書房,自然也包括鐘、馮二位。
跟著陸行的幾位幕席,被九九六式壓榨得已經習慣了,但還是少不得在心裡腹誹,他們這位東主,簡直是暴殄天物啊。晚上摟著軟軟和和,香香甜甜的媳婦睡覺她不香嗎?
香是香,但為著自己的誌向,為了陸家,為了長孫愉愉少受點兒委屈,陸行是完全能克製那點兒欲念的,更何況,小縣主的身子也受不得多少撻伐,與其在她身邊躺著反複受折磨,倒不如把這種閒暇用來理事兒。陸行一向是現實派和行動派。
至於長孫愉愉,日上三竿起來還打了個哈欠,抻了抻懶腰,一邊被蓮果伺候著熟悉,一邊開始聽冬柚給她彙報今兒要做的事兒。
第一樁就是陸家又有打秋風的窮親戚登門了。
這事兒不稀奇,長孫愉愉這才來了一、兩個月就已經周濟了不下五、六撥窮親戚。陸家在南邊兒開枝散葉千年,攀得上關係的旁支多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