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唯一的兒子死了,葛夫人不到一個月也就下世了,薑雲如今正在為蔣鬆奇和葛夫人服喪,已經快要服滿了。
長孫愉愉歎了口氣,“看來還是得以暴製暴才行。”
“也不能如此偏激,不過蔣鬆奇的確有取死之道。”陸行道。
既然提及了薑雲,長孫愉愉心裡一直有個疑惑沒問出來,以前是覺得問出來太掉價,如今卻是沒這個顧慮了。她鑽到陸行懷裡摟著他問,“都說當初大薑小薑爭夫,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見你對雲姐姐的事兒也不是不上心,為何當初卻沒跟她成親呢?”
“沒什麼兩女爭夫的事兒,都是外頭人瞎傳的。”陸行回摟住長孫愉愉,給她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我那時候一心想重振陸家,跟薑家結親對我和陸家不會帶來更多的助力,所以不管是我還是家裡長輩都沒有再結親的意思。”
“既然如此,怎麼會傳出那些個流言的?”長孫愉愉可沒那麼輕信陸行的話。
陸行歎了口氣,“許是我平日裡的某些舉止讓阿如誤會了,我知道她的心思後就有心避開,她卻是誤會我心儀阿雲了。”
長孫愉愉無聲地“哦”了一下,原來兩女爭夫的根子在這兒。
“不過後來阿如遠嫁,薑家卻要把阿雲嫁入蔣家,我聽到一些傳聞,但那時候蔣鬆奇屋子裡還沒人,也不知道他的底細。阿雲終究是被我連累了,我曾向她提議過,娶她為妻。”
長孫愉愉“騰”地就掙開了陸行的懷抱。
陸行好笑地將她拉了回來,“不過阿雲有她自己的傲骨,她知道我無心於她,也不願意因我和她成親而有礙陸家的打算,便拒絕了我。”
長孫愉愉道:“那你是不是應該感謝雲姐姐當年的不嫁之恩啊?”
陸行愣了愣,然後大笑出聲,“是這麼個理兒。”
“那我給雲姐姐去信討教譜曲的事兒沒問題吧?”長孫愉愉又問。
“阿雲從小就醉心音律,你給她寫信討論曲譜,她肯定高興。”陸行輕啄了一口長孫愉愉,箍住她腰的手緊了緊,貼近她的臉頰道:“我這會兒想感激縣主下嫁之恩行不行?”
長孫愉愉笑著躲開去,“不用,不用這麼客氣。”
“要,必須的,我可不是忘恩負義之輩。”陸行上下其手地道。
且不提這夫妻倆私下裡的膩味,長孫愉愉給薑雲去信,果然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兩人交流得很頻繁。可是關於曲子,總要一起上手彈一彈,奏一奏,聽一聽才能更好地修改。
長孫愉愉少不得跟陸行商議道:“如今蔣伯春去了開洲做州牧,阿雲也跟著去了開洲,她都已經除服了,我想請她到東山小院來都不行,能不能想個法子讓阿雲回楚州來啊?”
陸行聽長孫愉愉如此說,便知道她心裡有想法了,“那你可有法子?”
長孫愉愉以手捂嘴地到陸行耳邊輕聲嘀咕,陸行聽完不由道:“果真是女子不好惹,你這法子也太……”
長孫愉愉拉了拉陸行的袖子,“那蔣伯春也有惡習,如今葛夫人去了,沒人護得住阿雲,讓她一個人在開洲咱們都不放心對吧?”
陸行不語。
“那,我就讓人去辦了?”長孫愉愉道。
“你讓誰去辦?”陸行道。
“慧蘭啊,她最適合辦這件事,手下人也多。”長孫愉愉道。
陸行點了點頭,“確實合適。”
長孫愉愉想的法子其實是有些惡毒的,蔣伯春夫人去世,兒媳婦又年輕漂亮,這公公和漂亮兒媳之間很容易就出點兒什麼流言。
蔣伯春聽到這等惡毒流言後,顧不得查出處,第一件事就是讓薑雲回了楚州薑家,他可不想被這樣的流言毀了名聲。
如此一來長孫愉愉自然得償所願。
薑雲剛回薑家不久,長孫愉愉就邀請她來東山小院小住,又說她這裡遠離塵囂,平日也無人來往,這也是為了打消薑雲的顧慮。
薑雲見著長孫愉愉時,兩人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長孫愉愉見著薑雲少不得有些心酸,隻見得薑雲比九年前蒼白了許多,樣子似乎也老了些,身段很是單薄,竟然比長孫愉愉都瘦了。
而薑雲見著長孫愉愉則是既驚訝又覺得在意料之中。長孫愉愉驚人地幾乎沒怎麼變,還是那樣鮮妍美貌,仿佛雙十年華的女子,之所以說是意料之中,乃是薑雲覺得,不管誰嫁給陸行,都會被他好生對待的。
當初傳說長孫愉愉被戾帝強占,陸行要跟韋嬛如再議親時,薑雲私心裡就覺得不是真的,陸行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