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單純的擁抱。”荊烈解釋。
陸煙呼氣,倒是沒有再繼續反駁,隻是壓低聲音吐槽,“還真是沒見過他這樣死心眼的,要是換我有那樣的媽,我才懶得搭理,死了不正好?”
“據看護說,是茶茶小姐救了封母,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了。”
聽到這話,陸煙更氣了,還真是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幸好封子越來得及時。”荊烈又道。
陸煙冷哼一聲,視線再次鎖在茶茶兩人身上,半晌轉身離開,“走吧。”
來得途中,陸煙信誓旦旦說要拆了這對還沒成的小情侶,禁止茶茶再接觸封子越。
但是如今,她似乎忘了自己的決定。
荊烈有些訝異,但是又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封子越在他眼皮底下生活了七八年,他了解那個少年是個什麼樣的人。
且不說之前他對茶茶是什麼想法,今晚過後,他這顆心算是徹底栽了。
陸總擔心的報複和利用,是不存在的。
走出幾步,陸煙歪頭歪頭說了句不正經的話,“我覺得茶茶完美繼承了陸家的基因,以後裙下之臣不知道多成什麼樣子呢,封子越算個屁!”
說完,陸煙心情就好很多了。
荊烈:“……”
想到茶茶學校裡的情況,荊烈深以為然。
茶茶的在學校的人緣很好,說她閒話的,基本上都是嫉妒她,要麼就是表白被拒絕惱羞成怒想要抹黑她的。
他今天去找班主任的時候,還有兩個男生麵紅耳赤來問他茶茶的情況。
荊烈將目光投在前麵一步遠的身影上,心裡暗歎。
陸家的基因可不止那撩人的魅力,還有身從萬花過片葉不沾身的……渣。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一樣,占儘先機。
“給小孩兒送點吃的。”陸煙的聲音又傳來。
“好。”荊烈斂起所有情緒。
精神病院外,陸煙目光從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上劃過,皺了皺眉。
她剛要走上去,那人就飛快轉身跑了。
黑衣黑褲戴著帽子和口罩,典型的做壞事必備套裝,看那看身形還是個女生。
一個看護從陸煙身邊走過,被她拉了下來,“剛才那個女生問了什麼?”
那個看護抬頭看到陸煙,愣了一下,才道,“她問我剛才的跳樓事件……”
頓了一下,看護又神情奇怪地開口,“她好像不相信人被救下來了,還跟我確認了幾遍。”
陸煙笑意帶著幾分耐人尋味。
“荊烈,查一下那個人。”
荊烈應了一聲,抬頭找了一下四周的監控,才打了電話出去。
——
“哈秋。”茶茶打了個噴嚏。
封子越拉下她的手,嗓音沙啞,“回家吧。”
他睫毛還是濕的,眼角微紅,除此以外絲毫不像掉過眼淚的樣子。
茶茶腿有些麻痹,乾脆跟他一樣靠著牆坐了下來,“沒事,還早著呢。”
沒多久,有人將兩人帶去了一個休息室。
那裡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都是茶茶喜歡吃的。
茶茶看著桌上的五菜一湯,默默掏出手機看了眼。
果然有姐姐和荊烈的幾個未接電話。
病院方麵隻是將今晚的事件當做是一場意外,畢竟每天想要尋死的病人太多了。
兩人都沒什麼胃口,也就是勉強填了一下肚子。
封子越走到櫃台前,要了解今天的訪客名單。
今天來看封母,除了茶茶和封子越,就是下午來的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說是陸總讓她帶補品來的。”封母是陸煙安排住進來的,一直都是被特彆照顧的對象。
封子越在聽到這話之後,神色沒變。
茶茶怕他想多,輕輕抓住封子越的手,搖頭道,“不可能的,姐姐從來不管這些事,而且,姐姐才不會給人送補品……”
姐姐隻會送包包。
劇情裡封子越肯定默認是陸煙害死了封母,所以才會那樣報複陸家。
茶茶不能直接說出那女人是誰,但是她現在有了線索,想要查的話,不難。
她查出來再跟封子越說也不遲。
對上她盈盈的目光,封子越輕點頭,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
本以為事情算解決了,然而誰知道封母又被送去急救了。
她搶了藥,吞了一瓶下去。
一直到大半夜,封母脫險,茶茶才從醫院出來。
準備打車的時候,一輛車卻開到了她麵前。
穿著黑色吊帶睡裙的陸煙從車裡走下來,一向注重形象出門隻穿高跟鞋的她竟然隻穿了一雙家居拖鞋。
茶茶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忽然酸澀起來。
她就給她發個信息說要回家了,沒想到她竟過來了。
在封子越麵前,茶茶強忍著眼淚,現在卻覺得淚腺要奔潰了。
“姐姐……”她嘴巴一扁,朝著陸煙伸出了雙手。
“陸茶茶,你敢哭一個試試??”陸煙嫌棄地看著她,但是卻沒躲開那撲過來的身影,任由她撲了個滿懷。
茶茶真的嗚嗚哭了起來,封子越太慘了,她好像幫不了他什麼。
他媽媽好像魔怔了一樣,一下子想殺封子越,一下子想自殺。
封子越難過,她也難過。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媽媽啊……”
陸煙抬頭看了看夜空,月亮藏了半張臉。
她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媽媽也好不到哪裡去,吃喝嫖賭,樣樣都行,她本來還想搞出個私生子跟我搶家產,但是還沒成功就死了。”
茶茶:“……”
她緩緩從她懷裡抬頭,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哭。
陸煙繼續說,“爸爸倒還是個君子,雖然也花心,但是也真心,他也追了小瘋子的媽媽好幾年了,關心備至,但是……也沒追到人,嗐,這麼說我也不是個好人,我看上了小瘋子的基因,也強迫他來著。”
陸煙沒說,她很小的時候就見過封子越了,那個小孩兒長得玉雪可愛,在萬千寵愛中長大,臉上盛放著幸福的笑容,她那時候就在想,要是以後能生一個那樣的孩子就好了。
可是誰想到呢,那樣可愛的孩子,五歲之後的人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不是封霆的孩子,是封母出軌和封霆的好兄弟生的,而且他的長相也越發像那個男人。
後來封霆拋家棄子,他的兄弟不願意當個罪人也遠走他鄉,似乎病死了。
隻剩下瘋癲的封母和一個小可憐。
茶茶眨掉眼裡的水霧,悶聲道,“姐姐,你到底會不會安慰人啊……”
陸煙揉了一把她亂糟糟的頭發,“回去睡覺。”
茶茶這才發現,她隻穿了單薄的睡衣,睡衣下似乎是真空的。
可見她出門有多匆忙。
那輛車開遠後,封子越的身影才走了出來。
他神情恍惚看著那個方向,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
他好像讓她很傷心……
這種認知,讓他心裡長出了一根刺。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想過要放手。
他不想看到她在彆人懷裡哭。
——
茶茶洗完澡,眼睛還是紅彤彤的。
係統安慰了她幾句,也跟著嚶嚶哭了。
茶茶:“……”
她抱著自己的枕頭,敲了敲陸煙的房間門。
“進來。”
茶茶才推門進去。
空調開得有點低,茶茶哆嗦了一下,作乖巧狀,“姐姐,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我一個人睡不著。”
陸煙目光瞥過來,“嘖,不行,姐姐有人陪了。”
茶茶往她床上瞄了一眼,“騙人。”
陸煙挑眉,“待會兒荊烈洗得白白的就會過來了。”
茶茶抱緊枕頭,做著最後的掙紮,“男人又臭又硬,哪裡比得上你美麗可愛的妹妹?”
陸煙轉身往床上一坐,口沒遮攔,“小孩子懂什麼,姐姐就是喜歡硬的。
“……”茶茶仿佛聽到一列火車從麵前開過去。
係統:【嗚嗚嗚……】
“姐姐,我未成年……”她僵著嘴角提醒。
陸煙眨了眨眼,倒是一副正經又清白的模樣,“亂想什麼呢,快回房間,躺著數會兒羊就好了。”
茶茶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又抱著枕頭回了自己房間。
陸煙看著緊閉的房門,想到那雙紅得跟小白兔一樣的眼眸,到底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荊烈剛好走過來,她揮了揮手,說道,“我今天陪茶茶睡。”
本來跟荊烈說好的,今天再研究研究她這破身體。
但是誰讓妹妹非要求著她陪她睡覺覺呢。
嗐,這個妹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懂事,怎麼能大晚上打擾姐姐的好事呢?
荊烈見她神情間透出的愉悅,嘴角也微微勾了一下,“好。”
陸煙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踮腳扳下他的頭部,用力在他唇上吸了一口。
隨後拍了拍他臉頰,拋一個媚眼,“真乖。”
荊烈:“……”看來心情是真的不錯。
茶茶剛躺下沒多久,就聽到陸煙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茶茶開門。”
“門沒鎖~”茶茶攬著抱枕,聲音歡快了幾分。
陸煙打開門進來,啪的關燈,然後徑直躺到了茶茶身邊,嘴裡還說了句,“小孩子就是麻煩。”
茶茶嘻嘻一笑,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姐姐也是小孩兒。”
“你是說我麻煩?”陸煙尾音上揚,滿滿的威脅。
“我說姐姐可愛。”
“……”陸煙嗯哼一聲,聲音又嚴厲起來,“閉嘴,睡覺。”
“姐姐,能不能跟我說說封子越的事?”茶茶其實知道得差不多了,但是她感覺陸煙好像知道得多一些。
“你今晚就是打這個主意?”
“沒有沒有,主要還是想和姐姐一起睡覺。”茶茶聲音甜甜的。
陸煙輕嗤一聲,“小騙子。”
“姐姐……”繼續軟著聲音撒嬌。
陸煙看著模模糊糊的天花板,挑著一些還能入耳的跟她說。
茶茶聽得認真,這麼說封霆回國已經有半年多了,但是封子越從未關注過。
“睡吧,彆人家的事,少管。”陸煙最後道。
“嗯,晚安姐姐。”
好一會兒,陸煙才開口,“晚安。”
除了荊烈,多久沒有人跟她說晚安了?
陸煙側過身,枕著自己的手臂,緩緩呼出一口氣。
茶茶還說自己睡不著,結果沒到兩分鐘,陸煙就聽到了她輕勻的呼吸聲。
陸煙叫了她一聲,她沒有回應,顯然是睡了過去。
這小丫頭……她講的故事就這麼能催眠?
陸煙輕笑一聲,感覺夜晚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下次她得讓荊烈給她講睡前小故事,說不定睡眠質量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