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覺得桶桶很神秘, 它應該是什麼都知道,但是卻在她這裡假裝傻白甜。
晚上九點,茶茶感覺房間裡那一道道無形的注視的目光消失, 她癱軟在床上,玩了一會兒終端上的小遊戲,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這一天晚上,她又做了很多夢,但是所有夢都是虛無縹緲的, 沒有開始,沒有終結,隻會讓她越來越迷茫。
她一身冷汗從夢裡醒來, 房間裡穆成和安妮都在,一個給她測體溫, 一個幫她溫柔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攝像球在旁邊焦急地來回轉動,讓她覺得眼花。
“茶茶, 你做惡夢了?”安妮輕聲問。
“嗯。”茶茶點頭。
穆成也開口道,“茶茶,你有不開心的事情要跟爸爸媽媽說,不要藏在心裡頭知道嗎?你有點發燒了,待會兒要吃點藥。”
茶茶再次虛弱地點頭, 沒有再說話。
嚶,小飯桶騙人。
她的身體明明就很差!
係統:【……】
茶茶吃了米糊糊,才吃藥。
“茶茶, 媽媽給你弄了鋼琴,你感覺好點的時候可以放鬆一下,跟著老師學。”安妮指了指她的個人終端。
茶茶瞥向窗前,果然看到了一台形狀奇怪的……水晶鋼琴。
可是她為什麼覺得形狀奇怪呢?
她之前也沒有接觸過啊。
安妮和穆成離開後, 馬上去了總控室。
茶茶慢慢走下床,來到了水晶鋼琴前。
她打開個人終端,在上麵果然找到了鋼琴課。
打開全息投影,一個漂亮的女老師就出現在她麵前,給她講解著鋼琴的基礎知識,還給她演奏了一首歌。
茶茶坐在一旁看著她的手勢,記住那些按鍵。
她本來想要先試試,但是老師在一旁叨叨個不停,於是她把投影給關了。
周圍安靜了下來。
茶茶雙手放在琴鍵上,隨意按了幾個鍵,淩亂而清脆的樂聲傳出,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她感到奇異。
總控室裡,屏幕上十幾個機位的畫麵被隨意切換。
“這麼多年了,觀眾也想要看點新鮮玩意兒,茶茶接觸的東西太少,需要慢慢給她加。”穆成一直盯著屏幕眉頭緊鎖,對於關注茶茶賬號的粉絲數量,十分在意。
“粉絲還沒能漲回來,而且今天掉粉率還高了,你確定這鋼琴可以讓茶茶圈粉?”安妮有些不相信。
直播間裡的老粉有些已經把茶茶當成了自己的崽崽來養,平時各種打賞不斷,茶茶如今雖然還是排行第一的主播,但是枯燥的無菌房生活始終會比不過一些新興的潮流主播,所以掉粉率也開始高了。
“放心,基地不會讓那些主播存活下來。”穆成如此說了一句,安妮也沒再說話。
現在十大主播裡,基地培養的占了八個,還有兩個是貴族家的,比較難接近,否則早就殺掉了。
忽然周圍響起了悅耳的鋼琴聲,安妮和穆成一同盯著屏幕上的女孩的手部特寫。
幾個技術員一同驚訝發出了呼聲,“哇,茶茶把老師彈的完全記了下來!”
“是,跟老師彈的是一樣的。”
“不過茶茶的記憶裡一直很好。”
在接觸到穆成身上警告般的氣息後,幾個人當即住嘴了。
他們隻是普通人,而穆成是個b級哨兵,安妮也是c級向導。
他們在那兩人眼裡,不過也是螻蟻一般的存在而已。
彈幕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不可置信。
“不對啊,茶茶不是沒有接觸過的嗎?”
“這是學過了吧?”
“啊啊啊好聽!我練了五年也沒有這麼好!”
“茶茶真的沒練過?”
“茶茶應該沒有精力練才對,這學習能力妥妥的啊!”
“鋼琴是我送的!昨天快遞機器人才從我這裡拿走!”
……
“怎麼回事?”安妮一下子警惕起來,“茶茶沒學過這些,我怕觀眾會質疑這一點。”
畢竟一天的直播時間也就幾個小時,如果他們懷疑茶茶是私下學過,但是又搞什麼天才的人設,會讓他們反感。
“粉絲數上漲了!”穆成卻道,“果然,是要有新話題,這畫麵很美,不是嗎?”
安妮也暫時收斂了擔心。
無菌房裡,茶茶微微閉上眼眸,感覺隨著琴聲的飄遠,她的意識也跟著飛了出去。
她穿過了客廳,穿透了一扇金屬門,但是腦子又開始疼了。
總控室裡,穆成驀地繃緊神經,看向了安妮,“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安妮疑惑看著他,“什麼?”
“剛才是你的向導力?”
安妮也不知道怎麼說,她聽命令要偽裝成普通人,但是偶爾向導力也會下意識地替哨兵疏導。
穆成搖了搖頭,隻是記在了心裡。
主播和技術人員都是普通人,能有向導力的就是安妮了。
但是他隱隱覺得剛才那一絲絲飄過的向導力,平和溫柔,跟安妮的有些不一樣。
銀翼基地也被劃分為三六九等,最雜亂的區域裡是下等哨兵的家屬住宅和活動區,也是最肮臟雜亂的地方,天天都會鬨出人命來,上麵也不會管,畢竟少幾個人,就可以少提供一點物資。
剛下過一場瓢潑大雨,地上濕漉漉的,雨水和地上的臟汙的黑水混合在一起,讓酸臭味更加彌漫開。
整齊劃一的哨兵隊迅速分成幾隊,穿行在街上和小巷子裡。
穿著黑色雇傭兵服的高大身影,從一道陰影後走出來,黑色的帽簷壓低,露出半張臉,幾滴水珠從鋒利的下頜線條低落,微白的薄唇緊抿著,透著深寒的危險。
他身影像一道幻影一樣移動。
落單的哨兵,被他掐斷脖子,哢擦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婁晏摘下了對方的個人終端,掰開他的眼睛掃了一下,隨後將屍體扔到一邊藏好,拿著終端離開。
天空中傳來轟隆的雷鳴聲,大片的烏雲堆積在上頭,閃電仿佛就劈在了頭頂,讓人心慌。
婁晏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是他知道,這個基地所有人,都該死。
沒走兩步,兩個穿著同樣服裝的哨兵出現在眼前,朝著他舉起武器,但是充斥著正條巷子,籠罩在他們身上的那股來自黑暗哨兵的壓力,卻讓他們雙手發抖,最後直接跪倒在地上。
聯邦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黑暗哨兵,基地就找了各種途徑來培養,沒想到,最後搞出了一個嗜血的惡魔!
婁晏踩著地上的黑水坑,宛若死神一樣來到他們身前。
小巷子裡隻傳來兩聲悶響,隨後就重新安靜下來,隻有滴答落在地上的雨水聲。
婁晏從巷子裡走出來,朝著人聲鼎沸的街道走去。
這裡幾乎都是普通人,要麼就是老殘病弱,他們作為哨兵或者向導的家屬,居住在這裡,得過且過,要求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