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怎麼可能不介意。
虞酒這話說的無異於火上澆油。
梁怡腦袋裡那根弦都崩了,衝過來就要抓她的臉,葉萌一把擋在前麵推開,她助理也湊過來。
洗手間頓時變得吵鬨。
虞酒壓根懶得搭理她,她在高三前的十幾年生活讓她注定了不會受人挨打,又或者是謾罵。
有仇報仇,這是她的一貫原則。
葉萌力氣不小,還不忘放話:“我已經叫了周哥過來。”
有周哥在,誰也不敢招惹酒酒姐。
虞酒站在後麵,目光與梁怡直視,平靜開口:“身在娛樂圈,還不知道禍從口出?”
她轉身離開了洗手間。
周末本身就離這邊不遠,隻是他還沒到,先是聲音讓包廂裡的其他人都趕了過來。
幾個人一臉懵。
梁怡捂著臉,可憐兮兮的模樣,站在了一個投資方的身後,小聲說著什麼。
副導演看著一旁環胸而站、雲淡風輕的的虞酒,頭都炸了,姑奶奶怎麼膽子這麼大。
這才第一次吃飯,就出了這種事,一邊是當紅小花,一邊是投資方的新寶貝,幫哪個都要思考。
走廊上安安靜靜的,虞酒彎了彎唇,率先開口:“不好意思,剛剛失手了。”
梁怡說:“你是故意的!”
虞酒露出無辜的表情,“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她就是故意的那又怎麼樣,人都現在她麵前了,不打是對不起自己的這隻手。
虞酒賣乖起來無人能夠抵擋,在走廊上的燈光映照下,五官艶麗無雙,讓投資方都多看兩眼。
最後還是梁怡扯了扯對方的胳膊。
“這樣。”投資方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嗬嗬笑兩聲:“不過是誤會,想來虞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沒必要追究。”
梁怡氣不過,咬牙看著自己的這位金主。
她再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站在那兒百無聊賴的虞酒,什麼都明白了。
虞酒曾被評為圈內神顏,就連黑粉也是承認的,顏值是她最黑無可黑的地方。
過了會兒,周末從外麵進來,連忙打了個圓場。
然後他又低聲問虞酒:“打人了?”
虞酒看他,“嗯哼。”
周末吸了一口氣,半晌才轉過身和導演投資方他們說話,他在這方麵遊刃有餘,三兩句就談笑風生。
當然最後不開心的也就隻有梁怡一個。
晚上結束這次飯局時,虞酒已經忘了這事,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葉萌正在念新聞。
周末回到車內,“彆念了。”
葉萌止住聲,充當隱形人。
周末坐在副駕駛,轉身看安安靜靜的虞酒,開口說:“這件事上麵會處理的,不過你這脾氣也夠衝動。”
虞酒睜開眼,“我一直這樣。”
周末說:“老板那邊我會說的。”
虞酒哦了一聲,複而想起什麼,眨著眼兒問:“問問他被當成金主的感覺怎麼樣。”
“……”
周末感覺也就她才能這麼說了。
極晝娛樂作為娛樂圈頂尖娛樂公司,培養出來的影帝影後天後數不勝數,屹立幾十年不倒。即使現在到了繼承人的手裡,也依舊是蒸蒸日上。
周末在五年前簽約極晝,手下的第一個藝人最後就成了影後,從此一躍成為金牌經紀人。
他本以為自己第二個藝人會是一線明星,沒想到是從沒聽過的虞酒,連藝人都還不算。
畢竟虞酒不姓江,誰會知道她和極晝娛樂的關係。
-
虞酒又做了個夢。
她夢到自己回到了高二下學期,學校裡剛剛發完貧困生的助學金,她拿到了一份。
虞酒的家在一個老小區裡,周圍是破舊小巷,晚上周圍的鄰居們就會搬著小板凳,坐在路邊聊天。
“酒酒,你家來客人了啊。”
沒到自家門前,就有人和她打招呼。
虞酒哎了聲:“真的嗎?”
她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父母這邊有什麼親人,唯二的爺爺奶奶也都早過世了。
“那車老好看了,也沒聽說老虞家有什麼親戚啊。”
“說不定是老虞以前不好意思說。”
鄰居們細細碎碎的議論聲逐漸遠去,一直到聽不見,虞酒踩著最後一點夕陽餘暉回到家。
門口停著一輛轎車,她雖然不認識車,但也知道不便宜。
虞酒推開家門,客廳裡坐著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中間的那個要年輕許多,也特彆好看,像班上女同學們的追星雜誌上的,他抬頭看過來。
而自己的爸媽拘謹地坐在另外一邊,“酒酒。”
“爸,媽。”她叫完,看到那幾個人表情不太好,虞酒挑了一下眉:“這是親戚嗎?”
她的父母表情微頓。
半晌,坐在中間的男人開口:“我是你哥哥。”
“親的。”他又補充,皺著眉上下打量她兩眼,也不知道是不滿意她這造型還是什麼。
虞酒看看他,又看看父母。
然後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是你們超生的?”
“……”
幾個人的表情都有點一言難儘。
半小時後,虞酒總算是弄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兒,抱錯這種事,她從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就像沒想過,自稱她的親哥哥的那個男人在離開前,特地放下車窗和她說:“你的衣服太難看了。”
虞酒:“……?”
大概是怕她自尊心受挫,這位哥哥又勉為其難地繼續說:“當然,你人挺好看,和我——”
“……”
“謝謝誇獎。”虞酒打斷他的話,又衝他擺擺手,“慢走不送,我回家了,再見。”
江寧鶴和她的第一次見麵,就隻得到了一句話,並且連自己接下來的話都沒有說完。
怎麼感覺有點憋。
晚間昏黃燈光下,前方的少女踩著輕快的步伐。
江寧鶴看著那秀巧的背影,問助理:“你說,她是不是青春期叛逆期到了?”
微風將他的聲音吹散在狹窄巷道內。
一晃都六七年過去了。
虞酒醒來時已經到了江岸花都,周末早已不在,葉萌正在盯著她看,“酒酒姐,你終於醒了。”
“周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