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的江寧鶴也按下車窗。冷冷地盯著那個走過來的少年,長得倒是好看,氣質也不錯。
“這位同學是――”
蘇頌一本正經回答:“我是她同桌。”
江寧鶴目光更不對,近水樓台,還是最近的同桌,虞酒那個性格,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
虞酒拍了拍車身,“快點走吧哥哥。”
她扯著蘇頌的袖口,躲進他的傘下,和他並排站著,兩個都是容貌出色的,看起來極為養眼。
周圍來來往往無數進校的同學。
“蘇頌。”
虞酒的聲音和雨水打在傘上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她又繼續說:“我讓你接我,有沒有不高興?”
蘇頌很平靜,“這有什麼不高興的。”
聞言,虞酒上前一步,直接擋在他的麵前,蘇頌腳步一停,差點和她迎麵撞上。
她沒有他高,要仰著下巴瞧。
蘇頌垂眸,兩個人對視上,周圍的雨水紛亂,他聽見她愉悅的聲音:“那就是高興咯。”
她的眼睛裡藏著狡黠。
“我沒有這麼說。”蘇頌據理力爭。
“沒有不高興就是高興。”虞酒理直氣壯,膽子超大,“你就是很開心。”
她抓著他握住傘柄的手,長時間在外,溫度有些低,和她掌心的熱度形成鮮明對比。
兩個人離得近,蘇頌都能感覺到她的呼吸。
“虞酒。”他的聲音很輕,又帶了點無奈,是秋日僅剩的溫柔,“你好好說話。”
虞酒耳朵發熱,還癢,“我一直好好說話的。”
蘇頌嗯了聲:“那就站好,快上課了。”
虞酒眨眼,“那你說你到底高興還是不高興。”
“……”
磨了半天,蘇頌磨不過她,頜首承認:“我很高興,也很榮幸能接你去上課,可以了嗎?”
“可以可以。”
虞酒心滿意足,乖乖聽話,又回到他身側,扯著他的衣角,哼著歌兒往學校裡走。
有認識他們的同學都不由得看過來。
真是膽大,之前教導主任都盯著了,這還一起打傘走路,就不怕再通報批評一次嗎?
這樣的疑問最終又消失在暴雨中。
-
一路回到江岸花都已經是半小時後。
虞酒正要下車,就聽蘇頌的手機鈴聲響起,他隻是看了眼名字,當著她的麵接通的。
“喂?”
“蘇頌,我已經直接在你家門口等著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對方嗓門超大。
“就在樓下了。”蘇頌說,“稍等。”
虞酒豎著耳朵,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就放心了,總感覺那說話的口音有點兒熟悉。
外麵的雨已經停了。
虞酒拎著裙子下車,蘇頌去停車,她不好跟著去,就磨蹭著給季雲葵發消息打發時間。
【姐妹,我今天坐蘇頌的車回家的。】
季雲葵回得很快:【呦,什麼時候去他家?】
虞酒思考了一下可行性:【怕是沒得機會。】
季雲葵:【?】
季雲葵:【你還是虞酒嗎?】
虞酒一時間不知道姐妹的這句話是對自己的稱讚,還是對她現在的鄙視。
磨蹭了兩分鐘後,她聽到身後腳步聲。
虞酒心神一動,收了手機,一進電梯,就見蘇頌緊跟其後,慢條斯理地走進來,按了樓層。
雨傘還滴著水。
虞酒主動開口:“教授,我下周可能又去不了你的課。”
蘇頌偏過頭,“你打算逃課?”
“不是。”虞酒抬頭說:“我要去賺錢了,其實這套房我還在還房貸,又沒人幫我。”
“……”
蘇頌總覺得這話有問題。
虞酒說:“所以我可能經常不在。”
蘇頌眉峰微皺,“是嗎?”
虞酒點頭,“是的。”
反正騙他這種事她都做過無數次了,也不差這一兩句胡編亂造的沒多大後果的話。
說話間已經到了目的樓層。
從電梯裡出去,走過轉角,虞酒看到蘇頌的門前站著一個穿著牛仔外套的男人,留著平頭。
虞酒有點兒眼熟,但又想不起來。
見到蘇頌,陳樂抬抬手:“喏,你要的東西。”
他也沒覺得虞酒是蘇頌同行的,因為兩個人一前一後,差半個身位,所以連半點眼神都沒給。
“麻煩了。”
蘇頌唇角微抬。
陳樂擺手,“沒事,不過你要這些東西乾什麼,都好多年了,還好我有保存東西的習慣。”
“有需要。”蘇頌含糊回答。
兩個人說的話不清不楚的,虞酒好奇得不行。
她的視線順著蘇頌的手移過去,是個文件袋,裡麵裝了什麼也不清楚,她隻好開口:“教授,我回家啦。”
蘇頌點頭,“好。”
陳樂見他和這戴口罩的女生似乎是認識的,也不由得看過去,隻覺得眉眼似曾相識。
他本想多看兩眼的,沒想到虞酒已經轉身開門進房,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門後。
陳樂又扭過頭,“這是你學生還是你鄰居啊?”
蘇頌漫不經心回答:“都是。”
陳樂等著他開門,一邊嘴上不停:“那你這個學生兼鄰居有一點眼熟,像那個――”
“陳樂,你不進來?”蘇頌打斷他的話。
“進來進來。”陳樂忘了自己剛剛要說的話。
剛剛把門關上的虞酒也差點嚇一跳,她沒認出來那張臉,但蘇頌叫的這個名字她可太熟悉了,是高三時的班長。
剛剛班長到底認出來自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