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沒辦法了。”季雲葵說。
“……所以你說了還不是等於白說。”虞酒無語吐槽,“還不如直接給我。”
“雙管齊下好吧,我隻能幫到這兒了。”季雲葵樂不可支,“給你你就能保證?”
“當然可以。”虞酒揚聲。
“那你這學生當得挺厲害。”季雲葵隨口問:“他到底認出來沒,沒認出來對一個陌生學生這麼好?”
電話裡突然沉默下來。
虞酒眼皮子耷拉下來,“沒認出來吧……”
不然能憋那麼久?
季雲葵的話提醒她了,沒認出來那她在他那裡就是“葉萌”,就是一個真正的學生。
他不記得虞酒,卻能對一個學生這麼忍讓。
虞酒和“葉萌”,是誰更好。
季雲葵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拍拍自己嘴巴,她腦瓜子轉得飛快:“酒酒,反正他看到的是你本人。”
“嗯。”虞酒興致依舊不高。
“是你提的分手。”季雲葵提醒,翹唇溫柔開口:“就算他不喜歡虞酒了又怎麼樣。”
“你這還是我姐妹嗎?”虞酒控訴。
她本來就突然難過了,這還戳自己心肺管子,果然姐妹說話最是戳到重點。
“等我說完。”季雲葵安撫。
她再度開口:“不管你叫什麼名字,站在他麵前的還是你,等於他再次喜歡上的人還是你。名字是代稱,人才是重點。”
虞酒一時半會沒緩過來。
季雲葵笑了笑,“你難道不覺得,不管你叫什麼,他喜歡上的都是你這個人很浪漫嗎?”
虞酒覺得自己這心情是坐了過山車似的,一分鐘不到就給過完了忐忑到穩定。
上一秒傷心,下一秒欣喜。
反正是她,是虞酒,還是“葉萌”有什麼區彆。
既然以前的虞酒提了分手,那就讓“葉萌”再追一次,他忘了虞酒就忘了虞酒吧。
虞酒勾唇,“你說得對。”
客廳裡沒開燈,但她一笑,室內都明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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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靈感爆棚,虞酒還真寫出了一千字的檢討。
寫完後外麵已經昏暗下來,她伸了個懶腰,盯著兩頁的檢討,感覺這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最完整的檢討?
雖然是擠出來的。
虞酒認真讀了一遍,又改了幾個錯彆字。
大學了還寫錯彆字,這要被蘇頌指出來,那還有點尷尬――雖然她在蘇頌麵前有過無數次錯誤。
虞酒打開微信,找到蘇頌的頭像,準備問他在不在家,最後靈光一閃,沒有發出去。
她直接去了陽台,看到隔壁有人,吹了聲口哨。
虞酒戴上口罩,拿著檢討書,直奔隔壁而去。
她敲了敲門,“教授,你在嗎?”
過了會兒,門才被打開,蘇頌穿著深色的居家服,看上去有些倦散,卻又意外的清爽。
“有事嗎?”他問。
“檢討我寫完了。”虞酒把兩張紙舉在前麵,“我給教授你送過來看看。”
蘇頌的目光從密密麻麻的字跡轉到她的臉上,停頓幾秒,說:“可以下次上課給我。”
他聲音有點兒低,很好聽。
虞酒捏捏耳朵,“可是我等不及。”
蘇頌瞥了眼她的動作,接過檢討紙,半天見她沒離開,他才問:“站著還想乾什麼?”
“想進教授家裡。”
“……”
見他沉默,虞酒理直氣壯:“學生進老師家裡又不違法。”
蘇頌神色淡然,對她這說法不置可否,轉而問:“你今天的課都複習完了?”
虞酒笑嘻嘻的,“完了。”
當然是假的。
虞酒從來不知複習為何物,她估計自己隻有在考試周才會複習,現在實在不想看書。
趁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貓著腰想進他家,沒想到蘇頌反應很快,擋住了她。
這樣的結果就是虞酒和他離得很近,對方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更彆提其他。
熟悉的鬆木香躍入鼻尖。
虞酒忽然想起以前,每次月考後的當晚晚自習老師都是在辦公室裡改試卷的,教室裡沒有人看。
她就時常搗亂,蘇頌不厭其煩,隻在過分時管她,兩個人坐在窗邊,桌上又有書遮擋著,很安全。
虞酒那時候觸碰他,他都會慌。
回過神來時,她的食指已經伸出,碰到了他的下巴,指腹柔軟,觸碰到堅硬。
兩個人都微微愣住。
蘇頌怔愣片刻,忽然問:“你叫我什麼。”
這問題來得簡單又突兀,虞酒沒怎麼在意,收了手背在身後,她剛剛真不是故意的。
“教授呀。”
說完後,她就見蘇頌盯著她看,塔一直沒出聲,唇瓣微微抿起,眸中情緒不明。
她白天和李蕪媛說話時暗含的囂張似在眼前。
蘇頌垂眸,聲線平穩清冷:“既然你叫我教授,現在做的是學生該做的事嗎?”
空氣都凝結下來。
好像有點兒出錯了。
虞酒背在身後的手指纏在一起,思考著該怎麼回比較合適,抬眼還能看到男人蹙起得眉。
好看起來皺眉都是吸引人的。
半晌,虞酒小心試探:“那我再寫一份檢討?”
見蘇頌抬眸,她眼中露出狡黠,大膽地補充:“檢討一下我對教授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