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虞酒覺得是沒什麼大事的,趁著蘇母和蘇正珩說話時,偷偷給他發消息。
【我應該今天表現很完美吧。】
蘇頌看到消息,微微抬眼,對麵的虞酒朝他輕輕眨眼,一副求誇獎的表情。
他頜首表示肯定。
虞酒捧了捧自己的臉,陷入感慨,果然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是以前討厭自己的人,也會喜歡上她的。
蘇頌結完帳後,蘇母忽然開口:“酒酒陪我去洗手間吧?”
虞酒看了眼蘇頌,也笑:“好。”
蘇母一扭頭看見兒子的表情,淡淡的,但她可了解,“放心,我又不會吃了她。”
洗手間這邊人不多。
出來後,蘇母問:“你和蘇頌談多久了?”
虞酒回憶了一下,“沒多久,個把月。”
走廊上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個路人。
過了會兒,虞酒抿著唇瓣,聲音有點輕緩:“阿姨,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蘇母愣了一下,皺眉。
虞酒看在眼裡,時隔多年,自己足夠強大,她莞爾一笑:“高中時阿姨和我有過一場談話。”
這話讓蘇母恍然大悟,嘴唇鬆動,不知道說什麼。
多年前的模糊記憶突如其來的湧上心頭。
那個明媚愛笑的女孩在她麵前信誓旦旦、最後又難過的模樣,和眼前的虞酒清晰地重合起來。
是她啊……
周圍不可避免地陷入安靜。
“我沒想到昨天就能見到阿姨。”虞酒換了隻腳當重心,垂眼,“所以可能準備還不充分。”
她又笑了下,“時間太久,阿姨估計都忘了。”
“我沒忘。”蘇母歎口氣,看著麵前淺笑的女孩,“隻是從沒想過,蘇頌依舊會和你走到一起。”
她當時以長輩的身份見一個十幾歲的女孩,縱然對方早熟,但在她麵前還是個不經事的孩子。
蘇母和她並無感情,說話自然而然就重。
當年的虞酒膽子大,但也顧著她是蘇頌的母親,有禮有貌,可再好,也抵不過兒子的前程。
早戀對一個人的影響太大,蘇母以一個陪考母親的身份來說,她不想看到讓自己的後悔的結果。
虞酒認真地看著蘇母。
幾年前,她和蘇母差不多高,而現在,自己站在她麵前也是高了一大截,蘇母的背已經有些弓。
她變老了。
就在昨天晚上,虞酒還因為這件事翻來覆去,半夜才睡著。現在卻忽然覺得,好像都沒什麼了。
虞酒說:“說起來,阿姨也沒錯。”
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來說。
蘇母聽到她這話,反而溫聲開口:“當然有。”
她不是個扭捏的性格,做過的事自然會承認。當初對一個孩子說那麼重的話,自然是不對的。
“孩子,我那時候對你說的話不好聽。”蘇母頓了頓,“你氣我也是正常的。”
“……”
“現在你和蘇頌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和他有隔閡,他以前不知道那事,我瞞著他先斬後奏的。”
虞酒心口有點發酸。
蘇母看著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當初蘇頌回來後和我吵了一架,他以前的性格呀,不高興都是從不說的,那是他第一次表現出來情緒。”
隻是那時候她見他維護虞酒更生氣。
虞酒眨了下眼,莫名想看蘇頌那時候是什麼樣的,隻可惜現在是看不到了。
人生總有點缺憾。
“我以前不喜歡您,覺得您拆散了我們。”虞酒說著,歪了下頭,“現在想想,氣還是有點氣的。”
“氣我正常。”蘇母看著她。
“不是,是在氣,我當時怎麼沒說服您同意我們。”虞酒突然笑了一下,“要不然就是另外一個結果了。”
蘇母很意外她的話。
她認真地看著虞酒,還能見到小姑娘當初的眉眼,乾乾淨淨的,雙眸明亮,璀璨奪目。
蘇母想起高中那次從蘇頌書裡發現的照片。
真好看,怪不得兒子會留著那照片。
她當初以為攔住了就不會再有什麼,可一切都和她想的不同,也許當年是情竇初開,但現在已經不是。
多好的一個姑娘,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