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白大帥摘了手套,這會兒一隻手握著手套,下巴撐在手背上,聞言回頭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白毅,又隔空用手套點了點徐書煙:“你彆招他,送你吃槍子我可管不著他的。”
徐書煙又開始笑,這次是真心地感覺到調侃人的快樂。
在他的笑聲中,隻見白初斂身後的白毅動了,抬起手勾了勾,後麵就有小兵送上木匣子,白毅接過來,不輕不重地放在徐書煙麵前:“甲字天一到地三,所有的商鋪契約都在這了,徐老板過目。”
意思是,過目完了,趕緊滾。
徐書煙笑得手都端不住茶了,斜睨一眼白初斂,委屈巴巴:“白大帥,你兒子趕我走。”
“你倆一起滾最好,讓我安靜聽個戲成不成?”
白初斂揮揮手,唇角卻微微勾起。
徐書煙鬨夠了,拿了自己的寶貝商契,又看了看麵前擺著的那還沒來得及遞給人家的早餐:“霍護軍呢?”
霍顯?
白初斂有些意外地看了黑發年輕人一眼:“你怎麼找他?”
徐書煙努努嘴:“給張廉月送的早餐還沒給錢呢,誰要送的管誰要啊!”
聞言,白初斂響亮地冷笑了一聲,霍顯和他不一樣,從小舞刀弄劍,正經八本的武官出聲,說話嗓門大的能嚇死狗——
這種人也配來聽戲?
他聽得懂麼?
白大帥衝著樓下普通席揚了揚下巴,頗為覺得丟人一般道:“那呢。”
徐書煙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樓下一樓正對著戲台的那張桌子,早就被個金戈鐵馬、人高馬大的軍裝大漢占據了,彆人的麵前擺著瓜子和茶還有鮮果,他麵前就一壇酒。
來戲園子聽戲喝酒,真是妙人。
他目視前方,姬廉月走到哪,他眼珠子就跟到哪。
“他哪裡是來聽戲的,”白初斂罵了句,“白毅,你下樓,叫霍顯趕緊滾蛋,彆在這丟人現眼——”
白毅看了白初斂一眼,猶豫了下:平日裡,他和霍顯關係向來不錯,兩人皆是“愛人在心口難開”……
噢也不對,霍顯“口”是天天在“開”,隻不過回回都被人打出來而已。
白毅一步三回頭下樓去了。
沒一會兒,徐書煙都沒來得及子樓下看著他,他又上來了——這一次,那麵癱似的年輕副官俊臉終於有了顏色,黑如鍋底,薄唇緊抿,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
“怎麼了?”這回連白大帥都懵了。
隻見立在一旁的白小副官,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背在身後握了握,半晌,嗓音沙啞,不高興道:“樓下來人通知,說曆參謀回來了,人已經到了府上……”
“師兄回來啦?”白初斂一愣,站了起來。
白毅見他這般迫不及待,唇角抖了抖,抿成了一條線。
白初斂一下子就感覺到他這“兒子”不太高興,瞥了他一眼:“怎麼啦?”
“看完戲再走,”白副官連敬語都省了,“中午在鶴香樓定了接風宴的……大帥出門前早餐都沒吃,先吃點茶墊墊肚子。”
白初斂便又乖乖坐了回去。
徐書煙不看他們這對”父子”之間風起雲湧,去看樓下戲台上,一陣陣喝彩——
原那姬廉月耍起了花槍,便是一挑一刺,有模有樣。
戲服翻飛,一個鯉魚翻身,他居然直接從戲台一躍而下,重重落在最前方那張客桌上!
“啪”地一聲,鼓點急停!
伴隨著戲腔一落,手裡鏗鏘有力的槍直往前送去,驚慌了一堆帥府隨從兵人,各個要去腰間摸真槍——
那未開刃銀槍直刺那渾身放鬆,魁梧如虎,靠坐在椅子上的那人麵容而去,又在他高挺鼻尖一指寬處遽然停下!
一瞬間,堂內一掃之前熱鬨,陷入死寂。
被銀槍所指那男人,卻穩如泰山,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撥開麵前那槍頭,抬頭看著站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垂視自己之人,笑了。
低沉磁性的聲音打碎了一堂沉默。
“姬廉月,你便是仗著我霍顯要哄著你,翻上天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錦衣囚是個追妻火葬場的故事,兮兮兮兮
霍顯:我他媽怎麼老追不上姬廉月!!!!
徐書煙:又是上輩子把人家給作死了唄。嗬。
…………………………對不起,設錯存稿箱時間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