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想到昨晚,暖烘烘的被窩,如今卻被姬廉月那個罪魁禍首獨占了去!
霍顯越想臉越黑:他娘的,憑什麼!
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食言跑回去鑽被窩叫人笑話,姬廉月本就囂張,他的半分妥協都可能助長他的氣勢——
這麼一想,霍顯咬咬牙,權當當年在江湖飄時,有上頓沒下頓,住野廟睡墳地的時候,一來二去,這才艱難地睡著。
……
第二日。
姬廉月醒來,又被通知:駙馬爺出門會友,天未亮便起身出門了。
此時外頭已經是日曬三杆,姬廉月打著嗬欠說知道了,一點不見著急。
獨自用了早膳,又讓人取來做女紅的織物,姬廉月開始穿針引線。
姬廉月擅蜀繡,十二大類一百二十二種針法無一不精。
十歲前他的女紅便名滿京中,觀月帝逢年過節收了繡品做禮,沒事拿出來一波吹噓,惹得不知道多少有差不多年紀公子哥兒的世家眼紅著,蠢蠢欲動。
長得好看又討皇帝喜歡的公主,誰不喜歡?
駙馬影響仕途又如何?畢竟也不是各個世家都一心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很多人也想平平安安,在聖上照拂之下喜樂富貴一生的。
隻不過最後白便宜了霍顯這熊瞎子。
話回正題。
姬廉月師從蜀繡大師齊紅袁,是她的關門弟子,齊紅袁當年被請入宮教金枝玉葉原本還不情不願覺得這些嬌滴滴的公主肯定坐不住。卻不想姬廉月往那一坐便是三個時辰不抬頭,且天賦異稟,教啥會啥,色感極佳,配色極好。
齊紅袁是個惜才的,認真教了他三年,直到姬廉月恢複了男兒身,她震驚之中才請辭回鄉。
走之前,見齊紅袁一臉日了狗,姬廉月還有心情跟她調侃:“這年頭能收皇子當關門弟子的繡坊慧手,古往今來怕也隻有師父一人,回去掏出來吹也一輩子也是不虧的。”
齊紅袁看著姬廉月還是一身公主著裝,當時紅了眼,心想這孩子怎麼這麼可憐。
姬廉月一點不覺得自己可憐,他覺得學女紅挺有用的——
簡直是籠絡人心第一殺招。
人前花言巧語討巧賣乖有什麼用啊,吃喝拉撒時都要穿的衣服,貼身穿的才是最接近心臟的地方。
蜀繡通常以軟緞為底,彩絲為線,最符合皇家穿著用度……是以,當今聖上現在還有幾條壓箱底的褲衩子還是兒子給他縫的,以前以為是女兒縫的還不好意思拿出來穿,現在琢磨下父子之間也沒有忒多講究,這才掏出來用。
所以觀月帝至今還把姬廉月當自己的眼珠子似的供著,省心知道不該爭的不爭,又實打實孝順的孩子誰能不疼?
而現如今,公主變皇子又嫁了人,自然除了給當爹的縫褲衩,還能給夫君也縫兩條。
姬廉月是準備跟霍顯打持久戰的,細水長流,滲透他的生活。
眼下。
姬廉月比劃著自己的手臂,加長加寬了一些給霍顯縫了袖子,剩下的胸寬和腰寬實在不知道,隻好暫時放下了。
到了晚膳時間,駙馬爺回來了——
姬廉月見此,就覺得霍顯挺聰明的。
如今外頭人人笑話他霍顯一朝上了九重天又落下十八層地獄,都不看好他的婚姻,若他還真的順著那些傻子的話,天天不著家,那些人真會同情他,扶持他?
不會,隻會更高興地看熱鬨。
霍顯不喜他,冷著他,但是也是夜裡誰也看不到的時候……
表麵上,他還是做足了戲,叫那些想看好戲的人失望,其實也算是給自己掙回點麵子。
姬廉月思及此,越發覺得他這強要來的駙馬爺實在不是隻有外貌與武力的莽夫,越發滿意。
連帶著晚膳時,看他的眼神兒也越發柔情似水。
甚至屈尊降貴給他夾了一筷子魚肉——
如果霍顯沒有冷著臉撥開那魚肉就更好了。
姬廉月看他一副嫌棄的樣子,沒準備放過他,放下筷子:“乾嘛呀?”
霍顯頭也不抬隻管扒飯,冰冷著臉:“嫌臟。”
按道理這會兒姬廉月該麵如死灰了。
可他偏不。
他也跟著冷笑一聲:“你前天晚上纏著追著要吸我舌尖,咬我嘴唇的時候可不是那麼說的。”
霍顯扒飯動作一頓,嘴裡的飯差點沒噴出來。
旁觀伺候的丫鬟手一抖,也是差點把一勺子湯澆姬廉月褲、襠上——
“姬廉月!”
“乾嘛呀?”
還是剛才一樣的腔調。
“老子今兒算是長見識了!”
“唔,不敢當,駙馬開心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看,甜文(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