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好的機會,將一枚外來棋子投入世家軍營中攪個天翻地覆,觀月帝不知道等了多少年才被他等到,怎會錯過?
姬廉月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那日他趁夜入宮求觀月帝放兵權於霍顯,又恐霍顯知曉後嫌他多管閒事,畢竟兩人才為這事兒超過……
好事做得悄悄摸摸,如同做賊。
好在如今一切順利,他亦稍微安心——
當初強求霍顯尚公主,本為任性之舉,這人前程如何他亦從未放在心裡……
如今既然交付真心,那自然要替他打算。
他若為飛龍,他便做那上乘之風,助他騰雲在天。
……
又過半旬,京中第一次收到北方報捷信。
北方駐守前線守軍二萬,加上民間征兵一萬,再加霍顯帶去朝廷援軍四萬,整整七萬大軍短期內整合完畢,勢如猛虎反撲,奪回戰線以北城池一座,重新將戰線反壓。
而姬廉月外公秦明月手上還有駐守內線八萬精銳,也有一半正從內線北上趕來,一旦趕到戰場,十一萬大軍,便是毛坦族等聯軍亦再也無法作祟。
滿朝上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仿佛覺得連續數月壓在頭頂的烏雲終於稍稍挪開。
除此之外,此次出儘風頭之人便是霍顯。
臨危受命霍顯初用兵,猶如神助,與明月將軍裡應外合,不傷城池淨朝百姓一分一毫奪回失守城池,救百姓於水火,愛惜兵將,為秦明月所喜,報捷書信中,大佳讚揚——
觀月帝龍顏大悅,未等其凱旋,初授從五品武略將軍,從此以後,霍顯便成了霍將軍。
當日下朝,姬廉月站在金鑾殿前,冷眼看著那些今日才從彆處回京述職武將,臉上訕訕,像是不平,一沒根沒底沒背景的外人,怎麼就被他抓著機會位列將位了呢?
其中自然還有往日嘲諷霍顯得開心,如今也和他平起平坐的某位同”武略將軍”。
姬廉月負手站在金鑾殿前,待那人從自己跟前經過,懶洋洋歎息:“哎呀,從今往後,姬某也是將軍夫人了。”
見那五大三粗武將腳下一絆,臉上比吃了屎還難看,他心中舒暢萬分,哼著小曲一溜煙爬上了他安王府馬車。
……
回了安王府,姬廉月這才跟下人打聽霍顯起居日常彆的細節。
軍函要文裡必然不會稟報一個小小從五品將軍吃喝拉撒,但是他姬廉月卻是關心這些——
霍顯自打第一次嫌棄他的家書回信送到後,許是戰事吃緊再無音訊,姬廉月也不在意,一封封家書往那邊寄,根據信使回報,那人不回信,但是他的廢話連篇他卻還是勉強抽空看了的。
眼下站在書房桌前的侍從,垂眉順眼,事無巨細的報道霍顯平日起居——
多為千篇一律練兵,早膳,早膳後與秦明月商議戰事,之後看兵書,偶爾遇見不懂或者覺得無法在實戰裡學以致用的,便拿了兵書去問秦明月……
霍將軍不恥下問,不懂就問,一問就會,把秦老將軍哄得恨不得把他當親兒子教。
姬廉月聽著挺高興,畢竟秦明月對他向來沒有好臉色,今後有了霍顯,那老頭不看僧麵看佛麵,至少也能給他一點愛的正眼。
“還有……”
“還有?”
“北邊之前強征民兵,素質參差不齊,正規軍到後,秦將軍本無心再用這批人,便暫時閒置在了軍營裡——正好某日見霍將軍手下當年帶去北方的流寇如今訓練有素,便找了個由頭把這些人全打發給了霍將軍……”
“噢。”姬廉月有些漫不經心地把玩手中手把件,“這不是挺好的麼?”
“呃,其中有一名謝姓民兵,素來不服管教,但凡民兵夥食或者待遇稍遜正規軍,他便出頭請柬,霍將軍被他煩得幾日不曾歸營……”
姬廉月愣了下。
就好像因為這寥寥數語,被觸碰了身體上某根繩線,繩線晃動,連帶著他也覺得胸口一窒,不太舒服。
條件反射地,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一掃漫不經心的神色,掀起眼皮子看向那侍從:“具體說。”
“霍將軍看他不爽利,訓練之中多有刁難,那人卻百折不撓,哪怕身體受損也咬牙堅持……霍將軍終於有所動容,近日來,對其似有另眼相待之意。”
姬廉月聽到“另眼相待”四個字,直接從書桌後站了起來。
那侍從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見姬廉月麵色難看,有些懵逼:不是吧,男人的醋你也要吃?
殊不知姬廉月此時早已想到其他——
比如與霍顯初成婚那些日子,夜裡總會夢見的場景,霍顯廝殺戰場,戰事吃緊,征用民兵,民兵之中混入一女扮男裝女嬌俄,與霍將軍出生入死,情深義重,共譜一段佳話……
姬廉月垂眼問那侍從:“近日北方軍資糧草可還夠用?”
“呃,夠是夠,但也不是那麼……”
糧草這種東西打起仗來永遠不嫌多,朝廷若要給,也沒有不收的道理。
那侍從話語一落,便見姬廉月一掀尚未來得及換下的親王朝服下擺:“備馬車,我要進宮麵聖。”
作者有話要說:姬廉月:想給我演軍營版《流星花園》,先問我藤堂廉月答應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