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焉卻道沒關係。
顧容的臉色頓時變得更不好看了。
“沒想到許老板看著精明,卻也是要衝冠一怒為藍顏之人,談事說話也要將講話不夠講究的情人放在身邊……”
”情人?”
許焉看著有些意外地停頓了下。
顧容也跟著一頓,挑眉。
徐書煙卻一臉坦然,剛才顧容亂猜,他雖然沒否認,但是也沒直接肯定的。
三個人交換了半天的眼神,像是準備比拚誰先敗下陣來先尷尬,許焉卻笑了,打趣兒道:“我臉上的意圖就這麼明顯麼?”
徐書煙一口滾燙的茶水嗆進喉嚨裡,咳嗽兩聲,輸了。
許焉像是這才反應過來他還在,桃花眼閃爍著溫柔的光,問:“我是不是太直白,冒犯你了?”
徐書煙舉著杯子,抬袖子擦了擦唇邊的茶葉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茫然地眨眨眼——
那白皙的麵頰因為嗆水染上一絲絲血色,他垂著眼,看上去卻像是羞澀。
反正顧容看著隻覺得礙眼至極。
“許老板好男色?”
徐書煙一臉古怪地問——
雖然這年頭世日混亂,男風盛行,有錢的官爺或者商人養一兩個戲子男寵當情人不是什麼稀罕事,高興了給扶個正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大多數人還是愛女人香的,尤其是許焉這種看上去性取向很正常的人。
“我不太挑這個,”許焉衝著徐書煙笑了笑,“方才從門外進來,看見你趴在那下注,輸那麼多還有好臉色,很可愛,身段也好——”
就差說他臀、翹,凹著背趴在那的樣子,讓人很想摁著他的腰將他壓在床上,後入。
但是大家都是男人,沒什麼聽不懂的。
徐書煙一時間不知道做出什麼表情,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顧容,此時男人徹徹底底得到了剛才在樓下提問關於“上過床”這個問題的答案——
還沒有上。
但是至少現在肯定雙方有一方,表現得很有“性趣”。
另一方……
看上去也不太抗拒,至少不是厭惡。
徐書煙有些欣賞許焉這種直白而不做作的性情,然後禮貌地將他劃入“這也不是個好人”的隊伍裡去。
綜上,他禮貌還其一笑:“謝謝,我前夫好像也是這麼覺得的。”
許焉愣了下,沒想到徐書煙這麼年輕就結過了婚,還是個男的,還同他離婚了。
“那是他不懂珍惜。”他點點頭,真誠地說。
顧容全程成了啞巴。
因為同徐書煙說話比較投入,許焉也有些失誤地沒注意到隔著一張辦公桌,戴著皮質黑手套的男人手拽成拳頭微發緊,麵色也不是那麼好看——
顧容以前確實很喜歡從後麵弄徐書煙。
他像貓展背,腰塌下去時弓出的腰窩很好看,皮膚也白,大手貼著他微汗的背,像摸在浸水的緞子上。
讓人愛不釋手。
而如今,想象一下自己的位置換成了眼前這個看著沒他強壯也沒他高大可能甚至沒他長得好,最多比他有錢的男人,他就一個想法:這小白臉,憑什麼?
這荒謬的念頭就不應該有,可是一進入他腦子裡,他就止都止不住,在外多年,顧容從沒有覺得自己如此失控——
古鹽城對於他來說,就像是打不破的魔咒。
在另外兩人似乎準備把成人話題相聊甚歡時,他站了起來,冷漠地壓了壓軍帽的帽簷,將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下:“可惜,顧某談事時並不喜歡有外人在場——看來許老板今日無心談事,那改日再送拜帖,顧某還有事,先行告辭。”
他的聲音冷得像是混了冰渣。
言罷,也不等許焉出聲阻止,已經揮手讓副官為他重新披上披風。
轉身離開,肩上的披風在身後劃出一個好看又淩厲的弧度,沉重的軍靴擲地有聲。
……
顧容彎腰鑽進早就等在外麵的車子。
司機是副官,回頭看了眼長官的臉色,根本不敢問他是不是回府,隻是縮著腦袋握著方向盤,連車子都不敢啟動。
顧容果然也沒有出聲叫他開車。
——事實上,這輛車就橫在賭坊的正門前。
顧容已經打定了主意,他隻等十分鐘,十分鐘後,如果徐書煙還沒識相從裡麵出來,他就讓人進去一把火燒了這賭坊,然後把徐書煙的另外一條腿也打斷。
憑什麼?
不憑什麼。
正當理由?
不需要理由。
隻因為他心情不太好,僅此而已——他在國外認真苦讀,回國戰場上賣命換來如今的管居高位,並不是用來跟彆人講道理的。
作者有話要說:你氣我一丈,我氣你升天。
正應那句歌詞:互相折磨到白頭。
嗯,好變態,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