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的酆都城大殿內,徐書煙坐在平日裡鬼帝處理公務的桌子邊,頂著鬼帝涼嗖嗖的眼神兒……給自己縫扣子。
縫了半天膽子也回來了,頭也不抬地問:“原來我和顧容發生了什麼你都知道。”
“本就是一個人,”容闊抖了抖衣服下擺,冷哼了一聲,“你又想說什麼?”
“那我喊顧容夫君的時候,你有沒有一種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的錯覺?”
“……”
五分鐘後,拎著自己的襯衫站在大殿外的徐書煙被迎麵吹來的陰風吹得打了個寒顫,然後他確定了一件事:甭管這倆是不是一個人,但是至少有件事是確定的,就是他們的脾氣,真的都不太好。
……
七年後。
人的一輩子說長,其實也不太長。
顧容的一生,用一個可能不太恰當但是真的很想用的詞來形容,大概就是“波瀾壯闊”。
倭賊虎視眈眈、犯我國土的時候,他正年輕氣盛,曾經差點被一塊倒塌的石頭砸得去了一條命,陰錯陽差(也可能不是)地被前夫救回來後,他的人生仿佛開了掛。
說句“用兵如神”也不過分。
從病床上爬起來的顧容,親自率兵與倭賊對抗,以古鹽城作為一切的起點,戰無不勝,逼得一路順利南下的倭賊節節敗退,一路退回了北方。
最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降洪福,大海另外一邊的勢力忽然加入混戰,繞後行動將正侵入中原計劃停滯、一蹶不振的倭賊打得措手不及。
顧容抓住了這個機會清掃了北方倭賊殘留勢力,徹底還了全國一個清淨——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顧容不過四十歲不到,未婚,官至大統後上將軍銜,何等意氣風發,標準的鑽石王老五。
然而卻未再娶。
當然也沒有嫁。
隻是每天發到顧府的請帖絡繹不絕,每一個邀請函的背後都有數量不小於三的翹首以盼的名媛……
顧容走馬觀花,卻從不點頭。
其曖昧的態度,讓徐書煙每天都覺得自己的頭上可能有呼倫貝爾大草原——
他相當擔心自己有一天會支撐不住,將早餐桌子掀到那個一臉淡定聽秘書報道今日行程的男人臉上。
然而顧容顯然悉知“前夫”額角跳動的青筋卻視若無睹,甚至在徐書煙第三次用叉子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時,總算抬起頭,揮退了他那喋喋不休的秘書,淡定道:“徐書煙,是你不肯複婚的。”
黑發年輕人這才反應過來,這男人憋了這麼許多年不再提複婚的事兒,原來挖了個坑,在這等著他。
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徐書煙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心裡有些迷茫地搞不清楚,他和顧容到底誰更渣一些——
他徐書煙,隻想過日子不想負責。
而顧容,則不擇手段、賠上幾年的時間也要讓徐書煙知道“後悔”二字如何寫。
……………………於是,這天早上之後——
離婚之後又勉強複合,磕磕絆絆在一張床上睡了七年的二人再次不歡而散。
徐書煙像個所有的作精一樣,二話不說拎著箱子搬出了位於首都市中心繁華街道的顧府,跳上了回古鹽城的火車。
火車晃晃悠悠地一路南下。
還沒到地方,徐書煙也沒來得及等到追上來的顧容……這天早上他剛從臥鋪上醒來,洗漱完畢順手接過來當日的早報,就被頭版頭條上的白紙黑字震撼到差點當場暈過去——
昨日淩晨,開國功臣,上將軍銜顧容,於首都醫院病逝。
徐書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