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美與醜的問題不說,燕之也承認:景行的化妝術是相當的可以!
竟然連她這個本尊都沒認出鏡中的那個人來。
那張臉的膚色亮白中透著油亮,尤其鼻窪眼角處更為明顯,是油膩膩的一副麵孔。正是在家裡整日裡胡吃海塞地貴族少婦該有的膚色。
兩片薄唇上口脂抹得十分均勻,刷牆似的刷了一層,竟連唇上的豎紋都給遮蓋了,唇角的部分稍稍向下,顯得十分刻板。
景行給她畫出一副足以亂真的假麵孔,而且那副長相瞅著就不好惹,吊眉耷拉眼,似乎隻要她一張嘴說話就能隨隨便便地把人噎死!
“你就讓我這樣出去見人?”燕之盯著銅鏡看了片刻之後開了口。
“還看呐?”景行洗了手,把掖起的兩隻衣袖放了下來,他走到燕之身前為她正了正頭上的九翟冠然後接過她手中的銅鏡放在桌上:“走吧,咱們得到烏蘭去吃午膳了。”
“現在就走?”燕之站著不動,回身看著炕上的木箱和桌上的東西說道:“這些東西都不要啦!”
“自會有人收拾。”景行卻看不都不看,拉著她出了屋。
“廚房裡的茶壺茶杯都是我從帝都裡帶出來的,也要帶上。”燕之趕緊說道。
景行牽著她的手走到廚房前停了步,伸手一推門:“你看看還想要什麼?不如爺讓他們把這座院子也刨了帶走?”
燕之伸了脖子往屋裡一看,見原本擺在桌上的一套茶具已然不見了蹤影,顯見是被人收了去。
“院子又不是咱們的東西,我才不要呢。”燕之訕訕一笑,拉著景行就走:“是咱家的東西,一樣兒也不能丟。”
“像個會過日子的!”景行用力的攥了她的手一下,笑著跟了出去。
院子裡沒人,燕之與景行手牽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一出院門就把她嚇了一跳,門外不但有人還有馬車,已經整整齊齊地排了隊!
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們身上,她趕緊鬆了與景行拉扯在一起的手。
她在那一隊人裡尋找著,發現自己帶出來的人和馬車也排在隊伍裡頭,羽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她。
“姑姑,是我。”燕之想起自己頂著一張自己都不熟悉的麵孔,她忙對著羽和宮點點頭。
“天呐!”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一身紅衣的女子與賢王爺上了一輛馬車之後才對著宮說道:“大哥,你看看咱少主都把自己畫成小鬼兒啦!”
“怕不是少主自己畫的。”宮對著身後的侍衛一招手,示意他們跟上景行的馬車然後才輕聲道:“那樣的裝扮倒像是易容術。”
“哦?”羽的神色凝重起來。
“總之我們都得警醒些。”宮跳上了馬車拿起了馬鞭對著坐在車裡的羽說道:“等到了地方,你去跟少主說,讓她給咱們的人安排在她住的地方。”
“知道。”羽點了頭。
景行的親衛雖然個個身手了得,人數也不少,可他們畢竟是景行的親衛。
真遇到了事情,隻有賢王爺才是他們該舍命保護的對象。
同是侍衛,宮和羽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他們的少主,得他們自己護著才能放心。
……
馬車上景行閉著眼靠在一側似乎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