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小了點兒。”院子的門口依著院牆建了兩處不大的門房,房子是細長的一條,隻能放下一張床以及一副桌椅。
“不小,就我一個人住,足夠了。”阿文歡天喜地地進了屋,先把手裡的包袱放在了木板床上:“姑姑,我在廚房燒著水呢,我這就給您端去!”
“阿文。”燕之一把拉住他,回手關了房門低聲道:“你跟姑姑說實話,為什麼不願意和侍衛哥哥們住在一處?”
阿文咬咬殷紅的唇瓣,麵露為難之色。
“是……他們欺負你了?”燕之用儘量含蓄的語氣問道。
“那倒沒什麼。”阿文雖然生的精致性格卻是頗為爽利的,他不以為意地說道:“他們和我鬨著玩兒,覺著我是個小孩子,難免要撩閒。”
“那是為了什麼?”燕之更不明白了。
“姑姑……”阿文抓了抓頭發,一張嘴磨磨唧唧地先紅了臉:“您是沒去過他們的屋裡……”
燕之想了想,自己確實從未進過侍衛的房子。
“他們都太臭了!”他撇著嘴萬般嫌棄地說道:“在路上您見過他們洗腳麼?”
燕之搖搖頭。
“不洗腳,也不洗澡,還愛出汗。晚上睡下了張著嘴打呼嚕放屁……”阿文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實在受不了了,他們比小幺還臭!”
“姑姑知道了。”侍衛的房間她雖然沒有進去過,但小幺的臭腳丫子她卻是聞過的,燕之隨即點頭道:“你就住在這裡吧。”
“那我給姑姑打水去。”阿文開門跑了出去,看見宮一個人站在院子裡,他行了個禮,小跑著去了後院。
“宮叔。”燕之笑著迎向宮:“有事兒啊?”
“請問少主,此次要住多久?”宮說話的時候麵上是極少有表情的,平日話也不多,成家的侍衛沒有不怕他的。
“我也不知道。”燕之實話實說:“我聽王爺的意思大概是要常住了。”
“知道了。”宮一點頭:“我出去一趟。”
他說走就走,也沒說要去什麼地方。
晌午的時候,宮回了來,帶回了一個啞巴婦人和一個乾瘦乾瘦的小丫頭。
燕之洗了澡正在屋裡收拾,聽阿文說宮買了兩個人回來,她停了手裡的活計去了後院。
“那兩個人是做下人的。”不等燕之問詢宮便說道:“府裡的衣服總要有人漿洗,廚房裡還缺個膳夫,還沒尋到合適的。”
“還是找個廚娘,這樣方便些。”出門在外,宮便成了燕之的大總管,事事替她打理著,讓她省了不少心。
燕之和宮說了幾句話要走,轉身的功夫眼角的餘光看見小院的簷下坐了一排人。
她停住腳步細看,就見自家的侍衛整整齊齊地坐在板凳上,一人一個木盆,挽著褲腿正在泡腳。
宮一伸胳膊,關上了院門,擋住了燕之的視線,沉著臉說道:“他們……委實是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