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老遠看見你從馬車上下來,我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想起那日的情形蘇冰不自覺地笑了:“當時急的沒有法子,便把身上帶的錢都給了個小販,買個了酥餅給你……”
“他們抓了你做夥夫沒有把你身上的銀子搜了去?”燕之不禁奇道。
“爺招募兵丁是為了打仗,又不會餓著他們,更不會短了他們的兵餉。”景行冷哼道。
蘇冰點頭道:“王爺說的不差,咱們這裡確實從未差過餉銀,大夥兒都說王爺比彆處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官老爺強百倍!”
“你今後是如何打算的?”
“我還是想去大昭。”蘇冰想了想說道。
“不想你爹你娘?就這麼一條道兒走到黑了?”燕之看著站在屋門口的蘇冰,他正好站在逆光裡,身影與背上的那口大鍋倒是成了一個整體,很像一隻龜!
“躲著不是法子。”燕之歎了口氣輕聲道:“你娘給你說的那門親事早黃了,人家姑娘都嫁人了。”
“那是我娘相中的,不是我相中的。”事情過去了這麼久,蘇冰說起來還是氣哼哼的:“那個女人就是一輩子不嫁人我也不會娶她!”
燕之一擺手,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和他廢話:“你爹娘都惦記著你呢,不管怎麼樣,你得寫封信告訴他們你在哪兒呢。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讓家裡的兩個老人乾著急,你就不覺得自己做的這事兒挺混蛋?”
景行含著一口藥正想咽,燕之的話讓他聽了舒坦,連口中的藥都不那麼苦了。惹了事兒就跑的男人算不得男人,難怪燕之看不上他。
蘇冰臉一紅,不過他現在臉上膚色幽黑,就是紅了也不明顯。
“我……我還是要去大昭。”蘇冰正視了燕之:“已然走到這裡了,要是不去金州親眼看看人家是怎麼燒瓷的我不甘心。”
“我爹娘還不算太老,若是再過個一二年的,我就真沒有膽子出家門了。”蘇冰輕聲道:“長這麼大,我心裡就惦記過兩件事兒,一件是做不成了,隻剩了學燒瓷一樣兒,我要是不出去看看,等老了得後悔死。”
“嗯,我知道了。”思忖了片刻燕之點了頭:“我來想辦法。”
……
蘇冰又被景行遣回了兵營,繼續做夥夫。
對於這個安排燕之很是讚同。
蘇冰行事很有點小孩子氣,腦袋一熱指不定乾出什麼來呢。所以讓他背著那口鍋在軍營裡待上幾天是穩妥的法子。
馬車裡景行靠在燕之的身上半躺半臥在長凳上,兩條大長腿搭在一起,痞子似的。
燕之側頭看了看頗有些‘放飛自我’的賢王爺,她從手裡的那束野花中拽出一支來插在了他的發髻上。
景行睜眼仰視著她:“好看嗎?”
“好看。”燕之笑道:“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景行也跟著笑了笑:“在外人哪兒,爺興許不是好人,在胭脂這裡爺可是個大好人。”
“哦?”燕之笑模笑樣地看著他:“好不好的,應該我說了算吧?”
“過幾天有個商隊要回大昭,讓姓蘇的小子跟著商隊走。”景行慢條斯理地說道。
“現在這個時候兵荒馬亂的,跟著商隊走安全嗎?”燕之有些擔心地問道。
“商隊是太平局的。”景行輕聲道:“胭脂定然不知道太平局的東家是誰。”
“太平局?沒聽說過。”燕之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這麼個字號來:“他們是做什麼的?”
“太平局背後的東家就是大昭的嶽皇後,她的商隊你說安不安全?”
“把蘇冰放在這樣的商隊中我就放心了。”燕之心中石頭總算落了地:“沒想到大昭的皇後娘娘還做生意呢,那個皇帝還挺開明……”
“哎……”景行用手肘一碰燕之:“胭脂,爺這算不算是做了好人?”
“當然算!”燕之低頭在他的腦門上親了一口:“好人好報!這是報酬……”
“且……”景行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糊弄爺……”
“那王爺您想讓小女子如何還您這個人情呐?”燕之挑眉看著他。
“肉償。”景行說著話一隻手已經從燕之小襖的下擺滑了進去:“現在可不算啊,現在爺就是摸摸……”
……
入夜,臥房裡的嬌喘聲木頭床地‘吱嘎’終於漸漸平息。
景行輕手輕腳地坐了起來,他把一個枕頭墊在了燕之的身下。
“誰屁股枕枕頭睡覺啊……”燕之被他折騰得四肢百骸鬨著要分家,已經了沒了力氣,她嘟囔了一聲把枕頭抽了出來扔在了一旁。
“夫人委屈一會吧兒……”景行哄著她又把枕頭拿回來往她屁股下麵墊,燕之按住了他的手問道:“你這是抽什麼風?”
“為夫看書裡寫的,說是夫婦行房後在婦人臀下置一枕,婦人易孕。”景行小聲道。
燕之拍開他的手把枕頭又扔了出來,打著哈欠說道:“少看那些不正經的東西,《瘋婆子傳》裡還寫著要連續行房九日呢,你受得了?”
景行一怔,隨即趴在燕之的耳邊問道:“夫人是如何知道是那部書裡寫的?”
“我專愛挑你書櫃裡放在高處的書看……”燕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