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致死都想拖著你給徐家陪葬,你還是不知道!”
“三姐,你與徐奉成親了那麼久,你問問自己,他可有一天真心對過你!”
“阿弟!”景姃抬手把桌上的茶壺茶杯都胡擼到地上,她眼淚滔滔而落哭得幾乎喘不上氣來:“阿弟,我是你姐姐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呢,你難道不知你這些話有多傷三姐的心啊……”
“若是三姐還知道傷心,就把兄弟的話放在心裡好好的想一想吧。”景行伸著手在身前試探著,他摸到了景姃的衣袖,景行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扶著景姃做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三姐,弟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阿弟。”景姃哭著抬了頭,淚眼朦朧裡,景行的身影是支離破碎的。
“徐奉不值得三姐如此對他。”景行喘息著說道:“以後沒有我了,三姐啊,你可不能再這樣了,你會害了你的孩子,還會連累了旁人。”
“你放心,阿弟若是真……真走了,三姐就帶著孩子們搬出去,絕不會連累你的妻兒!”
“有誌氣!”燕之推門進來,反腿一勾帶上了房門。
她走到桌前先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而後扶著景行坐在了椅子上。
“胭脂。”景行抬頭對著著她:“我和三姐就是說說話,沒事兒的。”
“就她這個嗓門,我在門外都聽的真真的,你還說沒事兒?!”燕之拽了把椅子過來放到了三郡主對麵,她一屁股坐了下去開口道:“先前我與三郡主說的那番話你可還記得?”
景姃沒有說話。
“好。我知道你也忘不了,並且到現在心裡還是氣我說了那些話的。”燕之點頭繼續說道:“屋裡就三人,都不是外人,當著你弟弟的麵我把話再跟三郡主您說一遍,賢王府裡不會嫌多幾雙筷子,我也沒有心胸狹窄到容不下你們母子。”
“但是有一條,誰要是敢攪了我的安生日子,就彆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王爺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你也看見了,你不心疼自己的弟弟我還心疼我的男人呢!你願意來陪著他說說話,我笑臉相迎,若是為了什麼阿貓阿狗的破事再讓他心煩,以後我這裡您就彆想進來了!”
……
“什麼人啊這是!”直到把蔫頭耷腦的三郡主送了出去,燕之還是氣哼哼的:“徐奉死了,大概是把一碗迷魂湯灌到你三姐肚子裡去了,我真沒見過如此拎不清的人!”
“女人嘛,大多如此。”景行無奈的笑了笑,解懿對安王世子不也是如此麼,都和自己訂婚了,她還是放不下那個男人。
“你想誰呢?”燕之彎腰與他臉對了臉,審視地看著他。
景行心裡一驚,暗自想到:太嚇人了啊,胭脂難道會他心通讀心術?怎麼我才想到了解懿她就看出來了?
“爺在想三姐呢。”景行語氣如常地說道:“當年為三姐擇婿的時候父王就說過,說他七個女兒之中三姐是最憨的。”
“父王英明!”燕之抬眼對著屋頂說道。
“嗬嗬!”景行笑道:“爺若是早知道三姐遇事如此糊塗,早先就應該讓她吃幾次教訓的。”
“現在說這些馬後炮的話也沒用了。”燕之往白粥上撒了點肉鬆盛了一勺喂到景行的唇邊:“張嘴。你三姐是真糊塗,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也難明白過來,還是讓人盯住了她,就讓她在王府裡待著吧。”
景行點點頭,咽了嘴裡的食物說道:“三姐脾氣倔,長情。糊塗是一時的,以後若有了空,爺還是得勸勸她。”
“先彆提她呢,辛未還等著見你呢。”燕之瞅準機會又喂了景行一勺粥:“要不,等你歇歇再見他?”
“讓他過來吧。”好歹吃了幾口粥,景行一側頭:“再吃要吐出來了……”
“那待會兒再吃。”燕之收了碗筷,無聲地歎了口氣。
自己忙活了一早上,他就吃了那幾口貓食兒……
叫人進來把屋子收拾了,燕之把景行扶到了軟塌上半坐半臥著。
她估摸著這叔侄二人會有一番長談,而以景行的體力在椅子上是坐不了多大工夫的。
“王爺,人帶來了。”吳楚風將辛未領到了門口,稟告道。
“嗯。”景行應了,燕之過去開了門兒:“進來。”
辛未雖然和小幺幾個年歲相仿,身量卻高出他們幾人,他穿了梅卿的衣服也沒顯出大多少來。
“穿上衣服看著順眼多了。”燕之過去領著他走到景行身前,她在兩個人的臉上端詳了一番,點頭道:“你們倆人的臉型還真有幾分像。”
“咳咳。”景行輕咳了幾聲:“辛未?”
辛未顯然沒有想到賢王爺已經病到了這般地步,盯著景行的臉看了好久,他才說道:“是我。”
景行卻沉聲道:“本王隻見過小時的辛未,如今你這般大了,就是本王的眼睛能看見你,也未必可以分辨出真假來。”
“我有幾句話和王爺說,王爺聽了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了。”辛未輕聲道。
“請講。”景行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辛未卻扭頭看向燕之。
“吳楚風,你進來伺候王爺吧,這小子還怕我聽到呢!”燕之二話不說出了屋。
半個時辰過後,吳楚風拿著一封信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叫了一名侍衛將信送了出去。
天黑的時候,一輛馬車靜悄悄地駛進了南菜園村停到了燕之家的門口。
有人下來敲了門,很快的,燕之從後麵迎了出來:“章公公,您快裡麵請!”
章則卻回身從馬車上扶下一個人來,那人穿著一直垂到地的鬥篷,頭上風帽扣得嚴實,隻露出長著胡子的下巴。
“王妃,咱進去說話。”章則躬著身子引著那人進了院子,馬上有侍衛進來分兩邊站了關了院門。
“好,請。”燕之站在正房的台階下做了個請的手勢,眼睛瞟著那些戳在自家門口的陌生男子。
“弟妹,朕來看看無疾。”來人抬頭雙手把風帽褪去,露出那張與景行有兩分相似的麵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