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虛實(2 / 2)

“那就住著吧。”燕之點點頭沒有推脫:“家裡都是半大孩子,他們倒是能玩到一塊去。”

“那就……有勞弟妹了。”景雲沒有多說匆匆離去。

安王和安王世子雖然已經被誅,但餘孽仍在。

方才與賢王一番深談,倆人誰都沒明說,但景行話裡的意思正與皇帝陛下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景雲把能擄走辛未的人想了一個遍,最終仍是覺得安王餘孽的嫌疑最大!

這些人大約是想擄了辛未來要挾朝廷的,結果沒等到這些人與皇帝陛下談出條件,安王已經被掛在午門前點了天燈!

樹倒猢猻散,安王一死,那些人就是再想折騰也隻能再找靠山,辛未便沒了當初的作用,這些人帶著個人質自然不好脫身,便把辛未丟在了護城河的橋下。

景雲坐在馬車裡心裡俱是寒意,自己唯一的兒子差點被凍死……

“陛下,不如再派些人手過去?”章則瞅了沉著臉的陛下一眼輕聲道。

“賢王的話,你怎麼看?”景雲看向老太監。

他與景行說話的時候章則是全聽見了的,景雲很想聽聽他的意見。

這個太監跟在他身邊多年,鞍前馬後地幫他做了不少事兒,從未出過紕漏。在景雲心中他是可以信賴的。

“老奴覺著……這事兒是不是太湊巧了?”章則思索了一番才開口道:“那些人擄了大皇子想帶出城是不容易,可要他們想脫身卻容易,何必多此一舉將人放在橋下?”

“那些不過是托詞罷了。”景雲一揮手,勾著唇角顯出個不屑的冷笑:“朕這個兄弟小心的過了頭,他定是知道安王餘孽的藏身之處的,但依著他的性子必然是不敢承認的。”

“當時朕才說了幾句徐奉與安賊過從甚密的話,他便逼著他三姐與徐奉和離了,就他那點膽子……哼!”景雲搖了搖頭

章則點點頭:“陛下說的是。看來還是賢王殿下施手救了大皇子。”

“他既然不敢承認,朕何必將話挑明?”景雲往車廂上一靠,眯起了眼睛:“再說,他救大皇子不是應該的麼。”

“是。”章則低頭道:“賢王殿下確實沒有表功的意思。倒是與陛下說了不少家常事。”

“他那些話你還沒聽出來?”景雲輕聲道:“他是在對朕表忠心,說他自己是個忠臣,他在求朕今後要善待他的妻兒。”

“原來如此。”章則頓了頓接著說道:“老奴還是不明白,陛下為何不將大皇子接回宮呢?”

“宮裡不太平。”景雲的聲音驟然冷了幾分:“朕讓你查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章則搖了搖頭:“各宮和太醫院都查過了,沒發現什麼。”

“這麼說來,朕的孩兒一個接著一個地沒了是天意了?”

“老奴回宮就接著查!”章則忙跪在了馬車裡。

馬車在外麵看來是普通的樣子,裡麵也並不寬敞,章則這一跪,臉都伏在了景雲的靴子上,他甚至能聞到牛皮的味道。

“還是得盯緊了皇後宮裡的動靜。”景雲垂眸看著伏在自己身前的那個佝僂的背影低聲道:“當年,好端端的如何就把個什麼素食競技辦到報國寺去了?朕才不信那是巧合!”

“是。”章則應了。

一隻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章則聽見皇帝陛下的聲音自頭頂傳了下來:“起來吧。”

……

“你們哥兒倆可真能聊!”燕之把個湯婆子用布巾包嚴實了放到了景行的腳下,她順勢摸了他的腳一把:“怎麼還怎麼涼啊……”

景行咳嗽了幾聲擺擺手:“彆忙活了,快歇著吧。”

“今兒陛下帶來的那些侍衛還想到咱後院去呢,讓宮叔給攔住了。”

燕之抬手摘了頭上的兩隻釵子放在桌上,又脫了外裳搭在衣架上這才繞過屏風坐在了床邊兒上:“我看那侍衛的麵色不善。”

“這些人終究是下人,胭脂想如何處理他們都是可以的。”景行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在想著彆的事情。

“哎,我今天一直琢磨著辛未的事兒呢。”

“琢磨他作甚?”景行的眼珠轉了轉:“胭脂想到了什麼?”

“我覺得咱們編的這個故事並不高明,連我的騙不了,陛下回去多想想就能看出毛病來!”

“嗬嗬!傻妞兒!”景行笑出了聲兒,跟著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樣咳也不是個事兒啊,我去叫大夫進來……”燕之拍了景行的後背又揉他的前胸,好不容易等著他暫時止了咳嗽,她起身要出去。

“胭脂……”景行拉住她的手不肯放開:“彆去,爺不想吃藥啦……咱倆說說話吧,爺跟你說話的時候最舒坦……”

“那就說吧。”燕之看著他,心裡堵得難受,恨不得將他身上的病痛都到自己身上來。

“爺告訴你,陛下壓根就不信爺說的那些話。”景行喘息了一陣接著說道:“他把辛未留在這裡,已然是表示他信得過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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