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有個福全,宮裡什麼不知道?”景行扶著燕之起了身,夫妻兩個麵對麵坐了:“胭脂,爺可曾告訴過你,府裡的大管事福全是陛下的人?”
“嗯,說過的。”燕之皺眉:“這皇帝做的可真累!手伸得這麼長。”
“活在這世上,誰都不容易。”景行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惹得燕之看向他:“你是心疼那皇帝陛下了?”
“爺心疼他做什麼?”景行冷笑道:“爺那句話就是有些感慨。”
“哦?”燕之等著他把話說完。
“陛下對誰都防著,對辛未倒是用了心了。”
“辛未是他的獨子,當爹的難不成對自己的兒子也虛頭巴腦的?”燕之接口道。
“他沒少為辛未謀劃。”景行歪頭看向床裡睡著的兩個小嬰兒聲音柔和了些:“爺看他是有意讓辛未求娶福康公主呢。”
“這也……太急了吧?”燕之一想兩個孩子的歲數便搖頭道:“辛未還不到十五呢,如今是文不成武不就,連個正兒八經的身份都沒有,彆說福康公主是人家大昭國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就是好人家的女兒也不能跟了他。”
“是啊……”景行隨意地躺在床上,從夾被裡掏出兒子的小腳來放在鼻尖上聞了聞:“所以,爺覺著辛未這孩子在咱們這兒待不了多少日子了,陛下要立太子了!”
“……”
立太子這樣的事情任誰聽了都會大吃一驚,而燕之卻全沒有感覺:“那不是早晚的事兒麼,陛下膝下就這就這麼一個子嗣,太子之位可不就是辛未的。”
“嗬嗬!”景行親了兒子的小腳一口放回夾被中,他兩手枕在腦袋下麵笑微微地看著燕之:“旁人若是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怕是先要琢磨著要如何巴結辛未了,你倒是坦然。”
燕之一聳肩:“有所圖才會諂媚巴結,我又沒想指著辛未做什麼。立太子的事兒就是再大也是天子家的事兒,與我關係不大。”
“挺好。”景行從腦袋下邊抽出一隻手來拍了拍燕之的大腿:“胭脂能這樣想是為夫的福氣,以後咱們的日子也能太平些。”
“那你顧慮什麼呢?”燕之並未忽略掉他說陛下要立太子時飛快地皺了下眉的動作。
“時機不對啊……”景行歎了口氣翻身坐了起來:“目下大惠與大昭正就邊境一事談判,爺在邊關督戰一年才得了個能與七姐夫平起平坐的機會,陛下若是此時提及辛未與福康公主聯姻的事,勢必讓大惠成了求人的姿態,你說,這談判該如何談?!”
“……”燕之聽了景行的話一陣沉默,越琢磨越鬨心:“你這個皇兄怎麼淨添亂呐……”
“爺喝了點酒,話多,你全當沒聽見。些許小事兒,你也犯不上愁。”景行湊到燕之身邊,一雙烏黑的眸子盯著燕之笑微微地說道:“你先睡,爺洗個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