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眨眨眼,不置可否。
他覺得她說的根本就是廢話!
活得好好的,誰願意死?
“病久了的人大多都是不想活著的。”燕之盯著他的眼,一字一字的說道:“吃不下喝不下,渾身沒有一處舒坦的地方,活多活一天就是多受一天罪……這樣的日子沒過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姑娘……你也生過重病?”她說的不錯,纏綿病榻天天等死的日子是讓人絕望的,他從記事開始就離不開藥罐子,太過難受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的想到過死……
“也許吧。我記不得了……”燕之又盛了一勺粥送到了他的唇邊:“國師大人不是讓你聽我的麼?那就彆犯倔,試著喝點吧。”
“聽了姑娘的話,本王就能安然無虞麼?”景行看著她問道。
“總得試一試。”燕之麵色平和的與之對視著:“看你我的造化。”
景行張了嘴,燕之沒猶豫,也不管他是要說話還是要喝粥,先將湯匙送進了他的口中,景行隻好勉為其難地將粥含在口中,沉了一口氣之後才一點點地將粥咽了下去,末了,他用力一伸脖子,臉上露出個痛苦的表情。
“鐵器放久了還會生鏽,你這肚子多久沒有裝糧食了?”燕之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景行的臉,等著他表情緩和過來,她便又盛了粥送進他的口中:“觸類旁通,道理都是一樣的。該用就得用。你總是空著肚子,喝再多的補藥也是作用不大,不如咱這一碗粥喝了舒服。”
清粥煮的軟爛,暖暖的流到了胃裡,景行的口中隻留下淡淡的米香。
最最普通不過的滋味竟讓他覺出了陌生,如同重讀一本舊書,裡麵的內容雖然早就讀得寡然無味,可重讀起來的感覺也並不使人生厭。
“空腹食之為食物,患者食之為藥物。”燕之怕他不肯多吃,便一邊東拉西扯著一邊瞅準機會一勺一勺地將米粥喂了進去:“穀肉果菜,食養儘之,無使過之,傷其正也。”
一小碗粥很快的見了底,燕之站了起來,舉著空碗給他看:“太棒了!吃了一碗粥,你真厲害!”
景行被她誇得也莫名的高興起來,畢竟是喝了一碗粥,他也覺得自己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本王還能再用一些……”
“慢慢來,不要急。”燕之收了粥碗放在桌上,又端著清水過來讓他漱了口:“你那麼愛吃甜食,牙齒倒是挺白。”
“本王又不是頑童,用過甜的食物自然知道漱口。”景行接過布巾擦了擦唇邊的水漬,布巾馬上被燕之拿了去。
他坐在床上,眼神一直追著燕之的身影,看著她在屋裡忙來忙去,看了一會兒,景行忽然開口道:“胭脂姑娘,你怎麼每次到了銅鏡前都低頭呢?既然不照銅鏡,你要了它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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