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幾身好衣服吧,六月六咱府裡熱鬨,胭脂彆老悶在這裡,也到園子裡見見世麵去!”
說著話,景行提起掛在腰間的荷包從裡麵拿出一卷子銀票來,也沒看,直接撚了一張遞給燕之:“要去好的鋪子做,彆給爺省銀子。”
燕之看著他手中的銀票並不伸手去接,還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拿著呀!”景行的手又往燕之身前伸了伸,口中笑道:“爺的銀票又沒長牙,你還怕它咬了你?”
“我不要。”燕之抿著嘴唇搖了頭,兩隻手都背到身後:“我沒有伸手向人要錢花的習慣。”
“爺知道你有倔脾氣,這銀子是爺給你的,不算是你向爺討要的。”手伸在半空很是尷尬,景行臉上的笑意已經有些勉強:“再說了,這是爺給你的,你也不要?”
燕之往後一靠,身子完全貼在了椅背上,已是沒有退路。
“若這錢是我夫君給的,我便會收下,並且收的天經地義,花的心安理得。”燕之看著他輕聲問道:“王爺可是認為我們的關係已經親密如此了?”
這話讓景行頗難回答。
他很想大手一揮把手裡的銀票直接塞進這個瞪著一雙漆黑如墨般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女人的衣襟裡去,再用力的在她的胸上抓一把,告訴她:爺就是你的男人!
可這樣的話景行卻不敢說。
燕之的眼神如有魔力,讓他在她的注視下連謊話都不能說出口。
景行把手裡的銀票放在了桌上,抬手撫了撫自己的發髻,他彆開視線看向窗戶:“爺拿出的銀票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胭脂不願意要就用它去籠火吧。”
再一低頭,看見燕之正看著桌上的銀票發呆,景行心裡一陣難受,如鯁在喉,竟在屋裡待不下去。
“爺回去了,晚上再過來和你一起用晚膳。”快步出了屋子,站在簷下,他歎了口氣:“我是真他娘的廢物……窩囊!”
院門開合的聲音驚醒了燕之,她抬頭在屋裡看了看,發現景行已經不在了。
伸手拿起銀票,燕之看著上麵的文字笑了笑:“有錢,任性!土鱉!”
銀票的麵值是一百兩,這對於燕之來說堪稱巨款!
突然地得了一筆巨款,燕之並沒有發橫財的喜悅,心裡倒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恍惚間,她有種被包養的錯覺。
起身走到床邊,她揭開床頭的褥子,從下麵拿出一本書來。
書是從景行的寢殿裡拿回來的,不算厚的一冊,她已經反反複複的看了很多遍。
把銀票夾在書頁中又藏回原處,燕之把床上的褥子抻平整,自認為看不出異樣了才側身坐在了床邊。
坐了一會兒,她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兩腳蹬了鞋子,口中喃喃說道:“擾人清夢最是可恨!姐姐又要失眠啦……”
片刻之後,燕之裹著被子睡著。
這一覺睡得很累,她一直在做夢,夢裡她左手大鐵勺右手切菜刀追著景行滿院子跑,口裡不停的喊著:“有種你站住!”
而景行則身輕如燕動作靈活,沒有了半點病秧子的模樣,他不時地回頭對著她賤笑:“快點來抓我啊,抓住我就讓你嘿嘿嘿……”
他跑,她追……直到夢醒都未曾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