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回去了?”道邊上不是說話的地方,小鋪子裡裡外外的又都是吃飯的人,水輕舟也不好堂而皇之的站在尋常百姓前,皇帝陛下的口諭已然帶到,他隻得對著燕之說道。
來的時候,水輕舟有些發怵,現在他卻很想再和燕之多說幾句話。
作為大惠的國師,從小到大他都是以一副不食人間焰火的仙人樣貌示人。
朝廷上的事紛紛擾擾,卻與他無關。
國師大人擺明了置身事外的態度,他讓自己活成了高高在上的擺設。如同寺廟裡的木雕泥塑的菩薩般,人們怕的是那看不見摸不著的因果報應,卻沒人怕端坐在蓮花台上的神像。
水輕舟就這樣俯瞰著眾生,看著他們絞儘腦汁地明爭暗鬥,也看著他們勝利,敗落,甚至出醜。
他也沒想過自己會像朝臣們一樣使用那些卑鄙無恥的伎倆,直到景行幾次三番的威脅了他!
水輕舟很生氣。
但即便生氣了,國師大人也得有國師大人風度。
景行抓住了他的脈門,他也抓住了景行的短處。
賢王爺如同一尾泥鰍,黑不溜秋,滑不留手,要想抓住他的短處可並不簡單。
燕之就是賢王爺的軟肋。
為了敲打景行一番,水輕舟不著痕跡地設了一局棋,燕之就是棋盤上的‘宮子’,落下這枚致勝的棋子,雙方輸贏立現!
這局棋讓景行輸的體無完膚,可也讓水輕舟原形畢露,兩個人在燕之麵前都成了笑話!
水輕舟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從未真正放在眼裡的女子竟有著那樣的身份。
他也沒想到那樣身份的她竟能在市井中隱姓埋名的活著。
燕之說他‘先敬羅衣後敬人’,這樣的評價讓水輕舟羞愧不已。
於是他便冷眼看著她。
看著看著,水輕舟倒是釋然了。
燕之果然是與眾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