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脫離賤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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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則很認真地聽了燕之解釋,並坐下喝了一杯茶葉末泡的茶,他又要求看了看燕之新蓋的宅子才笑眯眯的離去。

燕之回了屋看著擺在炕桌上的四盤子東西發呆。

“姑姑,那個公公回去的時候您該打賞些辛苦錢的。”過了好一會子,阿文才撩了簾子進來。他隻看了桌上的東西一眼便彆開了視線。

“嗯?”燕之轉頭看著他,隨即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可不是麼,姑姑粗心了。”

“以後有機會再補吧。”她又說道。

“姑姑,咱家門外現在都是人。”阿文小聲說道:“我剛才差點關不上院門。”

昨兒晚上是水輕舟帶著侍衛把她送回來,今兒一早又是章公公帶來的兩輛馬車停在了自己門口,這樣的陣勢自然讓南菜園村的村民們好奇,燕之知道,自己估計在最近的一段時日裡是會難得清靜了。

“都是瞧熱鬨的,沒事兒。”她側身坐到炕沿上伸手拿了一隻木盒看了看。

木盒很有分量,麵上四個角刻著一樣的蝠紋。

燕之把蓋得嚴絲合縫的木盒打開,一團柔軟的絲綢裡放著一套首飾,全部為紫金做成。首飾的顏色式樣正配了托盤裡那套紫色衣裙。

燕之隻往木盒裡瞟了一眼就隨手放在炕桌上,她就勢拿起了那件紫色的衣裳。

衣裳是分身的,單是一件帶著裡襯的夾襖提在手裡就沉甸甸的,小襖的衣襟袖口上都用紫色的絲線繡了花邊,針腳細密勻稱,一看就是手藝高超的繡娘做出來的活計。

“姑姑,您怎麼不試試呐?這衣服真好看!”阿文見她拿起又放下都沒有在身上比劃一下,便說道:“三郡主就有很多這樣的衣裙,看著就富貴。”

“我看著這些衣服像是戲服。”燕之又坐在炕沿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昨日在皇後娘娘的坤寧宮內,那些作陪的女子大多穿了這樣的衣裙,各個都是妝容精致衣著華麗,行住坐臥有板有眼,甚至連臉上的笑意都是一個模樣,正像了一台好戲,所有的人都粉墨登場入戲頗深,唯有燕之遊離在外,甚至連戲都不看。

並不是因為她清高,而是她活得原本就有這些富貴閒人不同。

“姑姑,這麼多好東西,您怎麼還不高興啊?”阿文出去端了茶杯進來遞到燕之手裡。

燕之接了茶杯喝了一口,抬眼往外看了看:“去看看,街坊鄰居的都走了沒有。輕著點,彆讓外頭的人看見你。”

“知道。”阿文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口撩了簾子貓似的走了出去。

“都走了。”阿文回來的時候燕之正用手指沾著茶水在小炕桌上寫寫畫畫。桌上的東西都被她扔在了炕上。

“算賬呢,彆說話。”好久不做數學題,燕之覺得自己在上一世學到的那些知識有不少已經生疏了。

現在要按市價把金子換算成銀子,燕之唯恐自己算錯,因此反複計算了三遍才用手在小炕桌上一抹,那些阿文看不懂的數字便在她的手下成了一片水跡,再一轉眼桌上的水漬便乾得沒了痕跡。

掀開炕上的席子,燕之拿出壓在下麵的一張包袱皮數了幾塊金子放在上麵,又把一個油紙包加了進去包好打了結。

“真夠沉的!”她小聲嘀咕了一句,抬腿上炕拉了疊好的夾被攤開把炕上的東西蓋住:“走吧。”

“咱就這麼出去了?”阿文回頭往屋裡看了看輕聲道:“來了賊可怎麼辦啊?”

“一般二般的毛賊進不了咱家,至於三般四般的咱也攔不住。”關上房門,燕之把沉甸甸的包袱挎在臂彎上仰頭朝著高處說道:“藏著的那位,我把家交給你了,幫我看住了!”

躲在暗處的影衛不禁咂舌:夫人難道看見我了?!

燕之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影衛,她隻是六識過人,早就發現了有人跟在自己的身邊。

做賊似得從自家院子裡出來,看到附近沒人,燕之拉著阿文就往村外跑:“快走,讓人瞅見了就難辦了!”

兩個人一口氣跑上了官道才停了下來,燕之兩手按著大腿彎著腰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行了……姑姑爬牆的功夫好久不練……都退步了……”

“嗬嗬!”阿文也跑得小臉紅撲撲的,他從燕之的胳膊上把那個沉甸甸的包袱接了過來背到自己身上笑著說道:“其實,在王府裡的時候我早就知道姑姑常常出去,沒想到您還會爬牆呢。”

“小混蛋!”燕之喘上一口氣抬手揪了揪他的鼻子:“還好意思說,當初還是你這個小混蛋給我告的密呢。”

“我就混蛋了那麼一回,後來就學好了。”阿文光滑的小臉越發的紅了,他把手臂挽在燕之的臂彎裡扶著她站直了身子:“王府裡那時候總是少了東西……”

“山扯淡!”燕之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王府裡丟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姑姑我是寧可餓死也不會偷東西去的!”

說這話的時候,燕之猛然間想起了頭次爬牆出去拿回的兩隻木盆,於是說話的聲音便小了許多。

“我可沒說您啊!”阿文急的直跳腳:“這不是說到這兒了麼,我就隨口說了。”

“那後來逮住賊沒有?”

“沒有。”阿文搖搖頭道:“王爺很生氣,一怒之下打發了很多人,後宅連聽差的小廝都不夠用了。後來福總管還找了我,說要給我那什麼去……”

“福全,老變態!天天琢磨著切人家的小jj!”燕之恨恨的罵了一句,提步向前走去:“以後彆說王府裡的事兒,聽了我就想咬人……”

“咱是去鋪子麼?”阿文聽了燕之的話總想笑,使勁繃著勁兒才沒笑出了聲兒來。

“去衙門。”燕之看著前麵說道。

……

“您是成姑娘?”

南城衙門破敗的門樓下麵燕之被腰裡掛著單刀的衙差攔住,燕之掏出油紙包,把裡麵包著的戶牒拿出來遞給他:“勞駕,我要給我的徒弟出了賤籍。”

胡子拉碴的衙差身上穿著油脂麻花的皂衣,用不三不四的目光瞄了燕之幾眼才接了她的戶牒,一看之下他馬上驚呼出聲,發了瘋似的跑進了院子:“韓大人,成姑娘來啦!”

“這人怎麼了?”阿文拽了拽燕之的衣袖撇嘴道:“跟認識姑姑似的……”

院子裡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起,一個中年漢子快步從裡麵迎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幾個衙差。

中年漢子走到燕之身前停住,二人均是一愣。

“韓主簿?”燕之愣了一陣才想起見過此人,這人還是蘇三爺的朋友,當初頭她來告張世明,就是姓韓的出麵處理的。

“我們大人早不做主簿了,現在是南城的縣丞大人。”先前跑進去送信的衙差湊過來點頭哈腰地說道。

“韓大人。”燕之看著韓伯賢點了點頭。

“不敢,不敢!”韓伯賢伸手拉開臟了吧唧的手下躬身說道:“成姑娘,下官有眼無珠,當時真不知道您就是成姑娘。”

“今兒我是來辦事的。”燕之一擺手,決口不提過去的事情。

“您裡麵請!”韓伯賢躬身抬手在前麵引著路,身子幾乎對折起來,燕之正好能看到他高高撅起的屁股。

她暗自冷笑一聲:賤!

雖然打心眼裡瞅不上這種人,燕之也無可奈何,還得跟在他的身後進了南城衙門的大堂。

世事多是如此,看人下菜碟的多了去了,並不多韓伯賢一個。

南城衙門雖然年久失修破破爛爛沒了模樣,大堂卻是不小。

燕之進了前後門都四敞大開的大堂,穿堂風從身上拂過,讓她覺出幾分陰涼來。

“成姑娘,請上座!”韓伯賢畢恭畢敬的往裡一抬手,燕之順著他手的方向一看頓時皺了眉:“韓大人,那是您官座,我如何能坐得?”

“坐得,坐得!”韓伯賢忙不迭地說道:“昨日聽聞姑娘已然進宮麵聖了,您都進過陛下的禦書房了,卑職這裡就沒有您坐不了的地方。”

燕之搖搖頭,也不多說,自己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坐了。

韓伯賢一看,她把師爺的地方給占了,他隻好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公案的後麵。

“這人是我徒弟,這個是我收的孩子,叫我一聲姑姑。”燕之把梅卿和小山子的戶牒轉手遞給阿文,阿文給送到了韓伯賢的手裡:“他們兩個都是苦出身,沒爹沒娘的,早先在紅樓待過些日子,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韓伯賢忙起了身對著阿文也點頭哈腰一番之後才低頭細細的看了一遍手裡的兩張紙,而後他對著燕之說道:“成姑娘,您看這樣如何,脫離賤籍依著咱大惠的法令是可以的,可這也得出一筆重金。還有,便是有了銀子還得有個保人。這保人必定得是那有身份有名望的人才成呢。”

“卑職的意思是,您先把這兩張戶牒放在卑職這裡,等卑職與上司大人稟報了就給您辦,您在家等著就成。”

“脫離賤籍的錢我帶著呢。”燕之對著阿文一揚下巴,小東西馬上把身上背的包袱解了放到了韓伯賢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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