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個有脾氣的。”景雲插言道。
“胭脂是成子的獨生女兒,怎會沒有脾氣。”景行輕聲道:“那時,她為了生活已經經營了一家小小的飯食鋪子,日子過得緊緊巴巴,荊釵布衣粗茶淡飯,她若是沒有脾氣,如何能受得了這麼多苦。”
“朕聽說她廚藝不賴。”
“胭脂煮飯的手藝確實天下無雙。”景行抬眼看著皇帝陛下說道:“國丈大人府裡曾經辦過一場素食競技,胭脂可是把禦廚都勝了的!”
“朕聽皇後說過此事。”景雲不以為然的說道:“操持這些終歸不是正道兒,她若聽你的話,你還得勸勸她,多練練琴藝。”
“胭脂的琴藝早就融入骨血……”景行看著龍椅上坐著的堂兄說道:“徐奉的琴藝皇兄是知道的。”
“自然。”景雲點頭道:“比成姑娘如何?”
“沒法比。”景行說道:“胭脂奏出的琴音使人如聽仙樂,凡夫俗子的琴音如何與她相比?”
“竟然高出這麼多?”景雲無比惋惜地說道:“可惜,朕至今無緣聽到……”
“臣弟也隻聽過一次。”景行接著說道:“也正是那次在國師府操琴讓胭脂恢複了清明,她記起了自己是誰。”
“嗬嗬,她此番記起了過往,怕是要與你難堪了。”
“沒有。”景行低聲道:“她大病了一場,燒了幾天,好了之後就說再也不許臣弟去找她了,還讓臣弟與解姑娘好好過日子。”
“竟是這樣?”景雲一揚眉抬手摸了摸自己才長出的胡子:“成姑娘還是識大體的。”
大惠的男子過了而立之年便要開始蓄須,否則便會被人詬病為老不尊,有裝嫩的嫌疑。
皇帝陛下雖然萬分的不願老去,可他畢竟也過了三十歲,如果還不把胡子留起來也說不過去。
立了秋之後,他覺著天氣漸漸涼爽了,這個時候開始留胡子倒是個好時候,於是一咬牙決定自此蓄須。
如今他用手一摸下巴先把自己下了一跳!
手下的胡須半長不短根根都跟刺似的紮手!
難怪他昨日寵幸解貴妃的時候,她總是推開自己的麵頰……
“哼!”皇帝陛下暗自冷笑了一聲,決定今夜接著宣解貴妃侍寢,他要把她的前胸後背都親遍了,看她敢言語的!
“胭脂雖然脾氣大些,可她也隻在那一件事上脾氣大,旁的她倒是很守規矩。”景行沒有國師大人的神通,看不到皇帝陛下已然想到了解貴妃光溜溜的身子,他自顧自的說道:“她還勸臣弟說,既然是陛下指的婚,臣弟就該早點與解姑娘把婚事操辦了。”
“不忙操辦。”皇帝陛下忽然打斷了他:“此事先緩一緩。”
“皇兄……”景行慢慢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禦案前緩緩地跪了下去:“臣弟求皇兄下旨解了與解家的婚事,哪怕就此孤獨終老,臣弟也不能與一個與反賊有染的女子成親!”
“這個你也不要外傳。”景雲壓低了聲音道:“此事先到此為止,朕自有安排!”
……
“陛下,坤寧宮過來人請您去用晚膳呢。”章公公進來在皇帝陛下身邊輕聲說道。
“不去。”景雲不耐煩的一揮手:“讓皇後好好養胎,朕過幾日再去看她。”
“是。”章則躬身退了出去。
景雲眼睛盯著禦案上的奏折腦子裡仍舊想著景行的話。
他一句一句的把景行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也沒有發現半點破綻,這與他收到的消息是一致的。
把奏折推向一遍,他提筆在紙上先寫了成純熙的名字,又在旁邊寫了景行的表字‘無疾’,接著他又寫了國師二字,很快的,皇帝陛下搖了搖頭,把國師的名字直接劃去。
“成家……還有他母妃的娘家……無疾七個姐姐的夫家……”景雲重重的搖了頭:“這樣的勢力要正兒如何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