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起了床,現在家裡的早飯有冬兒和春兒張羅用不著她,因此燕之洗漱一番之後照例去了新宅子走了走。
新宅子的院牆還沒有修好,她沒走正門,直接從一條溝上邁過去進了院子。
地上散著許多紅紅的炮仗皮,是前日主屋上梁的時候放的。
“這回就快了。”燕之對著身後的羽說道。
“丫頭,今兒在家歇歇吧。”羽走到她的身旁小聲說道:“讓姑姑看看你的手。”
“沒事兒,我在家也待不住。”燕之握了拳,麵色輕鬆地說道:“姑姑彆擔心,我這個人心大,多難的事兒也是難受一會兒就過去。”
羽牽起她的手把她的拳頭展開,看著燕之手掌和手指上的大大小小破了的和沒破的水泡,她皺著眉頭從身上摸出個小瓷瓶來,拔了上麵的軟木塞把裡麵的藥粉灑在破了的地方。
“還挺疼……”燕之被藥粉殺得渾身哆嗦了下:“這幾個泡也挑了吧?”
“不要碰它,過個一兩天水泡兒自己就會癟了。”羽又把帕子拿了出來,包在了傷口多的那隻手上:“也彆總是沾水,你的手若是傷了可沒法子撫琴了。”
“嗯。”燕之點點頭。
“姑姑,我想過了,等過了年天氣稍稍暖和些咱們就回樂陵去。”
“要回去了?”羽兩條眉毛同時一揚,笑著說道:“對嘛,回咱自己家去,不受旁人的鳥氣!”
燕之笑了笑,心裡說道:樂陵也是大惠的地方,就是回去了又能如何呢?不過是走個眼不見為淨罷了。
依著燕之的脾氣還真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
“這裡再有個把月也差不多能蓋好了。”踩著一地的紅色碎屑走到了二進院子:“今年咱們就在這兒過年了!”
……
一早到了鋪子,燕之先給幾個人分派了活兒,她手上有傷,因此仍是讓梅卿在小屋裡掌灶烙燒餅做鹵肉。
回頭看見小幺還站在外頭東張西望著,燕之不禁說道:“彆看了,你哥要是回來了,你爹一準兒會來給你送信的。”
“我找那個瘋婆子呢。”小幺四周看了一遍也沒看見昨日來的那位牛眼姑娘,他才小聲說道:“可他娘的彆來了,我娘也是,怎麼就相上這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