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了丈夫的寡婦,孤零零地生下來個遺腹子,家裡家外就她一個人,月子都坐不好,哪兒來的奶水哺育孩子。
“讓梅卿去村子裡問問,看看誰家有奶羊,咱們買一頭。這樣孩子就有的吃了。”燕之想了想,這麼小的嬰兒還是得喝奶。
她穿越的朝代牛奶並不多見。
有錢的人家會請了奶媽子帶孩子,燕之是現代的思想,根本就沒往方麵想。
她能想到的也就是給小嬰兒熬點濃米湯,或是弄頭羊奶媽了。
倆人正說著話,一陣吵吵嚷嚷的叫罵聲讓燕之閉了嘴。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側耳聽了聽,說道:“我怎麼聽著像是咱家後院裡傳來的?”
“就是咱家。”春兒跑出去看了看回來說道:“小幺和阿文打起來了!”
燕之趕到後院兒的時候,就看見地上骨碌著兩個雪孩子。他們身上裹了雪不說,連頭發眉毛上都糊了一層雪。
梅卿和小山子一人拽了一個正在用力地將滾在一起的兩個雪人分開,蛋蛋娘則抱著蛋蛋站在旁邊乾著急,口中不斷地說道:“彆打了……彆打了……”
燕之看不清兩人的模樣,單憑著身量就把地上的兩個人分了開來。
身材敦實的是小幺,瘦溜溜的那一個是阿文。
“看小爺不撕爛了你的臭嘴!”阿文薅著小幺的頭發,兩人打的熱火朝天。不張嘴的時候從鼻孔裡往外冒熱氣,說話的時候嘴裡也往外噴熱氣,因此他噴雲吐霧地對小幺喊道:“我妹妹用得著你起名字嗎!你算哪棵蔥?”
“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怎麼著,我對妹妹好還有錯了?”小幺嘻嘻哈哈地似乎很得意,他一手攥住了阿文的手腕子,一手從地上抓了把雪出其不意地拍在了阿文嘴裡:“你看看你熱的,嘴裡都冒煙兒了,吃點冰的,涼快涼快!”
阿文含著一口雪一時說不了話,他氣得對著小幺的臉猛啐了幾口,把雪水都吐到了小幺的臉上。
“師父。”梅卿抬頭看見了燕之,趕緊很大聲地說了句:“他們倆鬨著玩呢……”
燕之麵無表情地俯視著地上的兩個孩子等著他們說話。
“真鬨著玩呢。”小幺躺在雪地上一時起不來,他一邊對著燕之說話一邊留意這阿文的動作,唯恐被對方偷襲了:“我說阿文笨,他就不愛聽了,還跟我急了……”
“放……”阿文張嘴想罵小幺,想想姑姑還在旁邊,他楞把那句不好聽的話憋了回去:“姑姑,他胡說八道呢!”
“他亂給我妹妹起名字,起的可難聽了!”
燕之沉著臉看向小幺,仍舊不說話。
“嘿嘿!”小幺心虛,不敢與燕之對視,他傻笑了幾聲沒有言語。
“當著我姑姑的麵兒你怎麼不敢說了?”阿文氣勢洶洶說道:“我妹妹是個女娃娃,我不許旁人編排她!”
燕之看向小山子,不等她開口小山子就趕緊說道:“小幺哥說叫大錘。”
燕之一瞪眼,心道,小丫頭姓王,王大錘?
“那不是嬸子說要起個結實的名字麼……”小幺躺在地上笑道:“大錘,多結實!砸什麼都是一個坑。”
“滾你的吧!”阿文氣道:“你怎麼不讓你妹妹叫大錘!”
“我娘不是生不出妹妹來嘛。”阿文越生氣小幺就越笑,他笑得上氣不接下地說道。
“你爹是瘸子,你妹妹就叫拐棍兒,蘇拐棍!”阿文氣急敗壞的喊道。
“閉嘴!”燕之喝住了兩個鬥嘴的孩子:“越說越不像話!”
打人不打臉說人不說短,燕之不能讓阿文拿蘇三爺的瘸腿說事兒。
把兩個孩子叫進了正房,燕之把他們好一頓數落,末了還罰了他們不許吃午飯。
“羽姑姑呢?”阿文和小幺一起轟出了屋,燕之才發現身邊少了個人。
“羽姑姑在我師父房裡呢。”穆兮隱在角落裡輕聲道:“她不讓跟少主說。”
“不讓跟我說?”燕之皺眉,琢磨著這句話裡的意思。
“羽姑姑身上有痼疾,這些時日已經發了兩次,她怕少主擔心,不許我跟您說。”穆兮從暗處走了出來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