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地416米的小宴會廳裡，香氛怡人，茶香四溢。
窗外有雲彩飄過，似觸手可摘。
關秋荷雙腿交疊姿勢優雅。
方年雙手捧著茶杯，也不喝。
劉芹身軀輕動，朝前傾稍許，麵露微笑：“其實從去年10月份開始，我便對‘貪好玩’有關注。”
“很好奇掌舵人是什麼樣的人，尤其是站在現在往回看時。”
關秋荷笑著接話：“不知劉總對什麼事情這麼好奇。”
“好奇貴司從去年年底至今的運營策略大轉變。”劉芹坦然道，“從雷總那裡聽過一句，貴司幾乎是完全重新去製定發展方向，關總真有魄力。”
關秋荷抿嘴一笑：“這我可不敢居功，是方總當機立斷。”
“哦？是嗎！”劉芹一挑眉，“冒昧，不知二位能否為我解答幾個疑惑。”
聞言，方年微笑點頭：“知無不言。”
見狀，劉芹略作沉吟，直言不諱：“不好意思，可能會有些冒犯。”
“去年貴司在遊戲行業折騰出了很大的動靜，令無數人側目。
僅僅靠一個網頁遊戲能做到單月數億流水，簡直是開創了國內遊戲的先河；
不過在我跟一些朋友看來，當時貴司完全不值得投資，根基鬆散不牢靠。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說明了這一點。”
頓了頓，劉芹語氣認真的說道：“站在今天回過頭去看，我發現，貴司的運營策略轉變其實正是從危機發生時開始的。”
“包括後來關總在南韓的那一係列看起來像是反擊的手段，其實也是一種轉變。”
“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以為什麼，讓貴司下了如此大決心，幾乎是完全砸碎原有的‘貪好玩’。”
關秋荷微微一笑：“如劉總所言，方總目光長遠卓絕，毫無疑問是完全淩駕於我之上的，所以，我隻是在執行方總定下的方向。”
“方總厲害。”劉芹由衷的讚許道，“緣何會做如此重大的轉變，兩者之間有天壤之彆。”
方年歎了口氣，語氣冷靜的回答：“因為沒錢。”
“成立‘貪好玩’隻是為了掙快錢，之後市場發展太快，危機發生完全是意料中的事情。”
“說出來劉總可能不信，聽到公司發生危機後，我並沒有太生氣，反而鬆了口氣。”
劉芹眉頭挑動：“原來如此。”
“難怪方總會重新製定貴司的發展方向，直到不聲不響的推出貪好玩遊戲平台。”
方年笑了下：“沒有選擇的選擇，我跟關總都希望能夠儘可能的和氣生財；
最後沒辦法，隻能決定效仿國外成功案例，做一個中國版的遊戲平台。”
劉芹推了推眼鏡，微笑道：“之前我還很意外貪好玩遊戲平台上線短短三日，成績如此喜人。
現在看來，一切都在方總預料之中。”
方年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也不是，做遊戲平台其實不掙錢，無非是想跟大家交個朋友。”
“……”
接著劉芹說起了來源於網上的消息。
“網上有第三方機構統計數據：遊戲平台客戶端下載次數已經突破一千五百萬，這個數據跟貴司內部數據差多少？”
關秋荷接過話頭，回答道。
“我司隻統計通過官網渠道的數據，與1500萬這個數字有不少差距，截止到今天早上9點，隻有1024萬次。”
“哦？差將近?？”劉芹推了下眼鏡，“我看數據顯示，從昨天開始，數據呈爆發式增長。”
“確實是這樣，可能與公司發布的公益計劃有關。”關秋荷沒有否認。
“有將近800萬次下載是從昨天上午9點以後新增的。”
劉芹感慨了一句：“原來如此。
從昨天上午開始，各個微博平台、貼吧、論壇都能看到關於貴司公益計劃的討論；
幾乎無一例外都是讚揚，沒想到影響如此之大。”
關秋荷笑了笑：“大概這也是方總所說的，不掙錢，跟大家交個朋友。”
“……”
劉芹又問起了具體的注冊用戶數：“根據貴司此前公布過的數據，當時注冊用戶數便突破了一百萬。
按照比例換算，現在的注冊用戶數應該接近400萬左右吧？”
“不到三百萬，根據分析，前期有大部分用戶是傳奇頁遊玩家。”關秋荷平靜的回答道。
並沒有摻假的意思。
“付費用戶有多少了？”
“32萬左右。”
“付費比例很驚人。”
“……”
下載不代表裝機，裝機不代表注冊，注冊不代表付費。
這是一個簡單的邏輯。
劉芹肯定會了解到最具體的付費用戶數據，從而評估貪好玩遊戲平台的成功度。
這些數據，方年也是中午才獲悉。
也正是基於這樣的數據，方年才會將估值再次拔高。
因為這才隻是開始，還有一些比較有意思的事情可以用作噱頭。
…………
互相了解的過程中，時間過得飛快。
一晃就過去一個半小時。
就在關秋荷跟方年心裡都認為，跟劉芹的初步接觸基本上是到此為止。
實質上的談判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比方說根據關秋荷給出的數據，劉芹會再次進行深入的儘職調查。
比方說劉芹再觀望一段時間，以期能夠更清晰的看到‘貪好玩’的發展脈絡。
沒想到的是，劉芹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我從雷總那裡聽說貴司有意進行a輪融資？”
“不知道晨興資本是否在貴司的意向範圍內。”
儘管這件事情其實雙方都是心知肚明的，但這句話劉芹是必須要說的。
方年沒有接話，眼簾低垂，似乎是望著茶杯發呆。
關秋荷這才反應過來在，商業談判這種事情，是她的強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