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沈的話一說出來,他這個找事的親爸立馬變了臉色,不敢再撒潑,識趣地躲在一邊。
衛三少爺在“勸”人這一塊上非常有天賦。
這也是衛長恒用他的點,換一個道德標準高一點的衛家人來乾,說不定真會被道德綁架。
但衛沈不會,他有病。
衛家園林的客廳裡,在場的衛家人非常多,有人強忍住嘴角笑意,也有人不想看衛家三伯這個廢物,無語地閉上了眼睛。
衛家三伯想借虞安作為衛叔叔繼子這件事情,強行給他本人的私生子要好處,但隻會自討苦吃。
虞安是準繼子,是衛長恒的準弟弟,不是衛家三伯偷偷摸摸包養小情人,然後被小情人背刺養出來的私生子。
倒也不算背刺,算是衛家三伯的報應。
大家也不給衛家三伯麵子,他算個倚老賣老的破爛東西,手上的公司也沒了。
不過,衛長恒在現場,眾人噤聲,不敢多說。
衛家沒人怕衛家三伯,但是忌憚著衛長恒。
因為大哥親自處理此事,他在現場,虞安雖然覺得氣氛壓抑,但好過看某些自視甚高的衛家人吵鬨不停,頤指氣使的嘴臉。
衛家情況特殊,衛老爺子生前就把手中的權利高度抓握在自己手中。
隨著後輩增多,他一步步放權,但他知道一碗水端平,是不利於衛家發展的,所以他敲定繼承人後,才把權利分散。
比如說,衛老爺子假設要創辦一家公司,做大做強,確定該公司是行業內的top級彆,就會把公司給一名子女。
但隻給不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權。
而衛家主家和支持主家的股東拿到的股權要超過百分之五十一。
威嚴是無法讓眾人信服的,隻有權利才是最大化。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和主家鬨翻,相當於大股東撤職了。
不鬨翻的話,如果公司經營上有問題,資金周轉不過來,衛家直接注入資金盤活新公司。
虞安偷偷摸摸側頭看向大哥,衛長恒正在閉目養神,麵無波瀾,看不出被氣,還是不想和這些人起糾紛。
十幾分鐘後,衛叔叔和謝媽媽走進來。
今天,謝媽媽穿了一套小香風的長裙,盤著頭發,看到虞安在現場,朝人開心地笑了笑,雖然沒喊喊出聲,但還是比了個虞安的口型。
虞安看到後,眉頭舒展,媽媽心情不錯,早就做好了準備。
兩位長輩落座之後,由一名長輩率先拉開話題。
他用詞比衛家三伯委婉多了:“謝女士,虞安,對於虞文清先生的事情,我們倍感惋惜,這件事情的社會影響較大,有媒體察覺到衛家的人一直在協助警方破案,試圖製造話題。”
“我們當然相信虞文清先生和警方,也認為此事爆出去後,不會影響到衛家。但……”
他停下來,虞安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
爆出去,沒影響;不爆出去,也沒影響。那為什麼要爆呢?萬一衛家支持虞文清,結果警方查到最後,發現虞文清不是好人呢?
到時候衛家平白無故被牽連。
因為涉及到利益,所以他們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可能出現的事情。
虞安沒有說話,看向媽媽。
謝媽媽起身,輕輕點點頭,態度客氣:“明白的,既然得了大家的幫助,感激都來不及,半個字都不會往外說。”
等媽媽開口後,虞安才接話:“感謝大家的關心,目前父親的骨灰已經被安置,事情告一段落。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虞安的意思是事情了結,日後不會再翻出來,不會再纏著衛家。
大家就算擔心衛家受到影響,但事情還沒發生,還沒發生也就無法“痛擊”。
虞安的話,也算是安撫了眾人的不滿。
有人轉移了話題,笑著說:“衛三叔剛才的話,讓我有些好奇,虞安,你是怎麼安排衛家人的?我聽說衛明幫你忙了。”
這人這麼一說,現場小聲喧鬨起來。
什麼?
衛明?明叔!
衛明年過半百,接過了他父親生前的關係網,是衛長恒用來處理違法涉黑的刺頭人物時,常用的一柄劍,拿捏著不少人的軟肋。
話音剛落,衛家三伯猴子一般竄起來:“不是衛明啊,是我家衛沈出手幫虞安的啊?你消息靠譜嗎?”
對方一哏,翻了個白眼,而後反應過來:“衛沈也插手了,我這邊的消息是明叔幫了一個小忙啊。”
坐在角落裡的一個卷發紅裙女人聽著對話,分析局麵。
她小聲呢喃,麵露不解,她本人倒沒準確消息來源,但她手中的爆破隊被借用走了,負責弄出虞文清的屍骨。
每個人知道的消息都不相同。
衛家三伯一看就更跳了:“長恒啊,虞安他都還算不上您的繼弟,他居然喊動這麼多人,太恐怖了!”
“咱不是說彆的,他在衛家這十年,人脈發展得居然這麼恐怖!這是要翻天啊!”
衛家向來求製衡,大家相安無事地過著,處理自己手頭上的公司,分的錢也不少,公司缺錢了找衛家審批。
想自主創業也行,但自主創業不給衛氏集團股權的話,那衛氏就不會投錢。
如果想做衛氏的競品,那衛氏集團就按照“商業競爭”的流程走一走了。
現在,虞安一個毫無血緣的人在衛家耀武揚威,衛家三伯再看向自己的三位私生子,因為衛家答應了衛沈母親的娘家,要扶持衛沈,所以一直打壓自己的這三位兒子。
導致他們二十多歲了,碌碌無為,前段時間,小兒子想創業把衛三伯的積蓄拿走,結果賠個精光。
衛三伯坐不住了。
但在場的其他人反而沒那麼跳,一個個低著頭。
衛三伯還要說話,衛沈忍無可忍,直接一巴掌抽上去:“你沒腦子啊,虞安的人緣再好,至於讓這麼
多人出手嗎?”
“其他人都看出來了,就你特麼的沒看出來,你還學彆人養私生子,他們沒出息純屬是遺傳了你和你那幾位小情人的蠢。?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啊一巴掌剛甩下去,坐在位置上的衛長恒緩緩開口:“三伯,我喊人幫忙的,你有意見?”
衛家三伯本來怒氣上來,又被甩了一巴掌,被兒子指著鼻子罵,氣得要炸。
現在,自己可算是有理一回了!
但衛長恒的話讓他當場宕機,睜大眼睛看著衛長恒,有些不敢置信。
眾人低頭不語。
虞安也默不作聲,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鞋子,窘迫中,摩挲著自己的指節。
一個個都是聰明人,再蠢的人,把他扔到公司裡擔任個職務,享受享受職場上的勾心鬥角,混個幾年,也能勉強開竅。
虞安垂眸,站在沙發後麵,挨著大哥,可以看到衛長恒的發絲,上麵還有發膠的痕跡,發型很好看,被人仔細搭理過。
虞安也是來到衛家,見到大哥,才知道什麼叫做全身精致,精致到每一根頭發絲。
自己在這裡混了十年,也學到了一些人情世故。
但自己畢竟沒有衛家血脈,大家憋著法子終於找到理由挑明了。
衛叔叔和媽媽在一起這麼久,總要有個說法。
以前能忍,是因為謝憐晴謝媽媽帶著兩個兒子,也就在衛家混個衣食住行,用的是衛長恒的錢,後來,虞安畢業工作,在衛氏乾的不錯,升到了行政部的部長這一塊,待遇近一步提升。
有理有據的,大家也不好說些什麼。
可現在,觸碰到他們核心利益了。
衛長恒開口的,大家不好多說,但總要謝媽媽給個態度,虞文清怎麼回事,衛叔叔呢?
他們可不希望因為她,衛家的八卦新聞多了一筆。
謝媽媽笑了一下,又坐下來,神態輕鬆。
虞安看媽媽沒事,去看衛叔叔的表情,對方也沒有波動,應該商量好了。
謝媽媽笑著說:“這些年感謝大家的照顧,虞文清的事情給大家帶來麻煩。我和衛先生商量了,聊了很久,如今虞安和小緋都長大了,能獨當一麵,日後就不勞煩衛家了。”
虞安臉色一變,媽媽要和衛家脫離關係了?
這話說的委婉,但意思卻明明白白。
虞安朝前走了一步,被沙發擋住,衛長恒低聲說:“彆急。”
虞安嘴唇囁嚅。
一時間,他有些恍惚,在自己的印象中,媽媽和衛叔叔感情很好。
但沒想到剛才那番話說的,好像當年她是為了孩子才和衛叔叔才一起的。
又或者說,虞文清的事情總要有個著落。
總不能讓彆人日後念叨起來,總把虞文清和衛家扯在一起,謝媽媽就是其中的媒介,她想親自斷開。
這些年,謝媽媽和衛叔一直沒有公開過,隻有衛家人知道。
這是衛老爺子對他的
懲罰,懲罰衛叔叔當年不願意商業聯姻,懲罰他無法繼承家裡的產業。
當然,衛老爺子也留了一點後路,他在某個觀念上和謝媽媽態度一致,非要的鬨大的話,隻會讓其他人知道豪門八卦,當時的虞安和謝緋還在上學,勢必會影響到兩個孩子。
虞安抿緊了唇瓣,如今,媽媽在大家麵前這麼說,相當於是徹底斷了和衛家的聯係。
事出突然,大家也沒想到謝憐晴會這麼說,有些人臉色一變,不滿意這個結果。
衛長恒幫虞安的事情,雖然是他的權利,但是也是一個口風,其他人的私事日後求到衛長恒頭上,也算是有依據了。
他如今能幫虞安,那就說明有操作空間,衛總也可以幫幫其他家族成員。
但如果,衛長恒出手幫虞安父親,前提是他想要謝媽媽和衛叔叔分手呢?
是要付出代價的!
衛長恒不是慈善家,他不會看誰可憐就出手幫忙,此舉讓大家明白,少動不該動的心思。
謝媽媽的一頓話,讓一些人啞口無言。
如果他們單純覺得謝媽媽帶著兩個兒子在衛家吃喝,現在不爽,真找她退錢,大家還有話說。
但大部分過來的目的是看衛總的態度。
現在態度明確,想無償求衛長恒處理私事,門都沒有!
沒人在意那三瓜歪棗的錢,原始目標失敗了,他們再繞回去談錢就純屬在撒潑打滾。
虞安有些晃神,看著眾人客客氣氣地起身和大哥打過招呼後,各自回家。
衛長恒和衛叔叔上二樓書房,聊事情了。
虞安目送他倆上樓,衛叔叔明顯滿臉的不情願,但硬著頭皮和親兒子上樓聊天。
他倆背影一消失,謝媽媽就開開心心地竄過來,她這次不用回和衛叔叔回他們在外市的小家。
謝媽媽笑著說:“小虞,媽媽這段時間要先跟著你一起住了。”
虞安嗯了一聲,小聲問:“媽媽,你和衛叔叔真的……分了?”
謝媽媽語氣輕鬆:“能怎麼辦呢?你也知道衛家的情況,衛老爺子生前不想給兒子們分家,現在利益都扯在一起了,這次你大哥幫了咱家這麼大的忙,咱家也不能一直麻煩對方的。”
虞安抿唇嗯了一聲:“這段時間,的確辛苦大哥了。”
由於衛長恒沒有讓他倆留下來,當李管家邀請母子倆吃點東西時,虞安拒絕了。
一位姓康的生活行政走過來,客氣地說:“虞先生,您的房間裡還有一些衣物,需不需要帶一些走?我已經為你整理好了。”
虞安剛想拒絕。
對方繼續說:“衛總特地說的,那些衣服也用不上,給你也無妨。另外,如今三月倒春寒快過去了,四五六月天氣見暖,我想您應該需要一些輕便的衣服。”
虞安這才點點頭,大哥說的,拒絕彆人的好意算是一種得罪。
大哥不喜歡彆人的拒絕,因為衛長恒也不需要怎麼給彆人送禮,
如果真送了,而對方不要,就不僅僅是客套的情況了。
虞安讓媽媽在樓下等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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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著行政再次走進自己原來的房間,是一處套房,房間很大,專門的衣帽間。
虞安在衛家生活了十年,畢業前是每個月一套正裝,畢業後進入衛氏,按照每個月四套正裝的服裝標準,如今他也有一百來套正裝。
還沒算上大大小小的家居服,貼身衣服,襪子鞋子等等。
生活行政已經打包裝好了兩袋衣服,不多,但挺合適,虞安心道再多點,自己那老破的出租屋裡都放不下。
虞安提著衣服下樓。
謝媽媽說:“你大哥雖然脾氣奇怪,但他對你還是挺好的呀。”
虞安笑了一下。
謝媽媽抱住虞安:“我們小虞向來好人緣哈。”
虞安被她逗樂了。
衛長恒又不缺錢,說實話,他還真看不上這些衣服。
家裡的每周的鮮花都要花掉幾萬塊,有一期,花藝師準備做油畫質感主題的插畫作品。
全用了特殊的進口花材,一支一兩百,花掉了幾十萬。
那時候,虞安還擔心超預算了,找大哥問一下,對方頭也沒抬,隻說了行。
虞安帶著謝媽媽回出租屋。
家裡,兩室一廳,謝緋和虞安以後要一起睡。
所以他倆住大房間的大床,謝媽媽住在小房間小床,這樣正合適,誰都不覺得擠。
謝媽媽剛來,沒準備什麼東西,虞安給她買了不少新的生活用品。
謝媽媽還很疑惑,因為謝緋也給她打過電話,說二哥現在多麼多麼可憐,手上沒錢,家裡的開支好大,一天要花一百多塊錢。
虞安解釋:“我手上是沒有多少存款,但我工作還行,之前在衛家工作,學到了不少技能,所以賺了一些錢。”
虞安這兩天在忙爸爸的事情,手上積攢了不少單子,他明天還要去書店把貨物發出去。
他生意挺好的,就是零碎了一些,有時候一些書的提成加差價,可能也就兩三塊錢。
但一塊錢一塊錢的攢,也不算少了。
另外,虞安看看日期,快到月底了,雖然本月自己沒在衛氏乾多久就離職了,但是他屬於被辭退,會有N+1的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