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的臉色發白,索索發抖,極力撇清關係,“我沒有,是奶奶亂說的,她害我。”
花老太當場就發作了,氣極敗壞的按住花雨就是一頓胖揍,打的花雨哭爹喊娘,慘叫連連。
花老二夫妻心疼的上前阻止,場麵亂的一塌糊塗。
花漾看在眼裡,微微搖頭,上梁不正下梁歪,其實花雨跟花老太很像,一樣的自私陰損。
花國慶夫妻倆冷眼旁觀,沒有勸解的意思。
他們也不是紙糊的,底線一次次的被挑戰,怎麼忍氣吞聲?
花國立急的直跳腳,不時的看向大門口,“行了,都彆鬨了,大過年的成什麼樣子?傳出去丟不丟人?”
他很愛麵子,也很看重自己生產隊長的身份,生怕家醜外揚,坐不穩隊長的位置。
花老太終於打累了,氣喘籲籲的撫著胸口,嘴巴還不乾不淨。
花雨臉都腫了,嘴角扯破了,頭發亂的像瘋子,眼中含著熱淚,楚楚可憐的樣子。
大過年的不安寧,花國立很生氣,一扭頭看到花漾捧著一個大碗吃的正香,臉都綠了。“花漾,你還有心情吃東西?”
花漾吃著香噴噴的疙瘩湯,Q彈有嚼勁,口感很鮮美,抿一口湯,全身熱乎乎的。
她微微抬眸,淡淡掃了一眼,“你們愛鬨騰,愛演戲,愛作妖,還不允許我吃東西?又不是吃你家的糧食,要你管?“
“我是你的長輩,你這是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花漾當場就翻臉了,誰都彆想在她麵前充大爺。“爸媽,我不想看人臉色,今晚的年夜飯就在自家吃,你們覺得怎麼樣?”
“好,就這麼決定了。”張慧毫不猶豫的支持女兒的決定,她一點都不稀罕跟這一家人吃年夜飯。
年年受氣,今年她就不侍候了。
幸好女兒有先見之明,讓她帶了銅製火鍋和火鍋料,煮一煮就能吃,還有言奶奶給的年菜和點心,能吃上幾天。
說完,母女倆都盯著花國慶,要他表態,他是左右為難。
按照村裡的規矩,就算分了家,逢年過節也要跟老人一起過的。
花老頭看不上張慧母女,但對發了財的三兒子不一樣,”國慶,你是男人,怎麼連妻女都管
不好?好好管管。“
花老太在一邊不陰不陽的開口,”女人嘛,打一頓就乖了。“
花漾驚呆了,她是不是女人?怎麼說的出這種話?
她可憐兮兮的看著花國慶,”爸,你會打我嗎?“
花國慶被洗腦了半年,早就偏向妻女,”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怎麼舍得?小漾啊,你爺爺奶奶老糊塗了,彆放心裡去。“
老糊塗·花家老夫妻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三兒子變了!
張慧心疼女兒受了委屈,“國慶,今天他們明晃晃的欺負小漾,不就是沒將你當一回事嗎?但凡看重你一份,也不會這麼欺負人。”
花老太勃然大怒,“你不要挑撥離間,你這麼不孝的兒媳婦我不敢要,國慶,你是我生的,我最疼愛的就是你……”
花漾忍不住笑噴了,“好假,最疼愛?明明是最不受重視,最看不上的那個。”
花老太大聲喝斥,“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你小小年紀就不孝敬老人,長大了也不是什麼好貨,國慶啊,你還是離婚吧,再找個女人給你生個兒子,家裡沒個傳宗接代的兒子是不行的。”
本來還想緩緩,過幾天再勸,這會兒一刻都不能忍了。
兒子是她的,隻能偏著她護著她,孝順她。
兒子有錢了,她的好日子也要來了!
花老頭眼神閃了閃,“國慶啊,兄弟三人就你沒有兒子,你賺再多的錢給誰花?”
花老二狠狠踩上一腳,“女兒再聰明,再伶利有什麼用?書讀的再好,那也是外人,總要嫁出去的,兒子才能繼承家業。”
字字句句都戳花國慶的心,這是他以前最在意的,從自家人嘴裡說出來,如一根根尖刺。
他忍不住自嘲,“我哪來的家業?就是一個擺攤的。”
他在給女兒打工,每個月領工錢,什麼都不用操心,女兒的心智和能力遠在他之上。
花老頭擺出大家長威嚴的姿態,“那也掙了不少錢,到時在縣裡買間屋開家店,也算事業有成了,這些得傳給花家的男孫啊,你要麼離婚再生兒子,要麼挑一個侄子繼你香火,繼承你的家業。”
果然,有了錢就要作妖,一群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噗。”花漾嫣然一笑,她未雨綢
繆,早就防著呢。
他們能從她手裡拿走一塊錢,算她輸。
花老太惡狠狠的瞪著她,“你整天陰陽怪氣的笑,有什麼好笑的?這都是正經大事……”
花漾將一碗疙瘩湯都喝光了,慢吞吞的翻出一包奶糖,拆了一顆糖紙遞給花國慶,“爸,你和我媽生的兒子,我就認,其他的我都不認,你要是聽這些人的安排,那就不是我爸了,以後我們一刀兩斷。”
她神色淡淡的,但語氣很認真,態度鮮明。
看著女兒微冷的眼神,又看看糖果,花國慶默了默,這是讓他在棍子和糖之間選擇嗎?
他果斷選了糖果,“胡說,你是我的女兒,這輩子都是我的寶貝女兒。爸媽,你們不要勸了,我有小漾一個女兒就夠了,她能給我養老。”
半年的朝夕相處,他再傻也能看出女兒的本性,能乾,強勢,行事極為果斷,心性不是一般的成熟,腦子好使的不得了。
偏偏,她有著柔弱又可愛的長相,太會迷惑人心。
她家的鹵味生意這麼紅火,要不是她鎮著,早就被眼紅的人掀翻了。
她一個小姑娘跟各方麵的關係處的不錯,憑什麼呀?難道那些人都隻是憐惜弱小?